石屿睡眠极浅,卧房正对着院子,雕花窗户又不隔音,他啧了一声,烦闷地睁开眼睛,望向窗外。
此刻晨雾未散,树影模糊,光倒是刺眼极了。
他揉下了鸟窝般的发顶,早知道昨天就应该扯两块布盖住窗户,翻身对着墙,下一秒敲门声再次响起。
石屿想不通这群有钱人爬山起这么早干嘛,山就在那又不会跑,什么时候去不是去。
翻身下床,他推开隔壁卧房的门。
宋璟珩睡得正香,石屿冷哼一声,总不能只有自己的被吵醒。
他掀开宋璟珩的被子,晃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哼唧:“醒醒,宋璟珩你快醒醒,昨天喊你爬山的姐们来找你了,快去开门!”
半天叫不醒,石屿带着早起的怨气,抓住他手臂,将他强行拽了起来。
强制开机,宋璟珩大脑有些蒙圈,坐在床头缓了好一会,愣愣地抬头。
石屿赶着回去睡回笼觉,偏头指着窗外,又念叨了一遍去开门。
宋璟珩不为所动,眼睛瞪得圆圆的,石屿一咬牙,抓住他后领,像拎猫一样把他提了起来。
宋璟珩比他高一个头,站起来的同时,石屿被迫踮起脚,站位急剧变化,宋璟珩低下头,说出今早的第一句话:“松手。”
石屿愣了下,触电般松开手,转身回到卧房,睡意全无。
窗外云开雾散,宋璟珩高挑的背影尤为显眼,石屿哼了声,长得高了不起啊,要是穿越能带鞋垫,保不齐谁比谁高。
恨恨地洗漱完,走出屋子,宋璟珩正背对着他,站得笔直,不知和谁在说些什么。
石屿走过去,倚在门边抬头看,发现院外除了周向晚,竟还有个女人。
她个子不高,脸尖尖的,看上去很清秀,穿着却十分明艳,砖红色绸缎旗袍下摆绣着一朵盛开的玫瑰。
她挑起狭长的凤眼,斜睨着石屿,抬眸的角度有种说不出的熟悉,石屿心里咯噔了下,总觉得之前在哪见过。
细想下去,大脑好似磁带卡壳般,一顿一顿的无法捕捉所有片段,石屿揉了揉额角,不知怎的太阳穴如同被针扎了般疼。
他咬紧下唇,下意识地抓住宋璟珩的肩,站稳身子。
“怎么了”宋璟珩不明所以,回过头。
“没事。”石屿松开手,心脏也开始有些不舒服,他按了按胸口,总觉得和那女人磁场不搭,缩到宋璟珩身后,耳语问:“那个女人是不是你后妈”
宋璟珩凝眉,小声道:“什么是后妈”
石屿还没适应一百年前的说话方式,磕绊了一下:“呃,我的意思是说…那人是不是你小,小妈啊”
宋璟珩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纠正道:“她是我的二妈。”
石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转向女人,初来宋府那日的记忆渐渐回到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