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剪纱布线头的动作一顿,偏头和宋璟珩对视一眼。
宋璟珩背靠着红木书柜,两手一摊,无奈地耸了耸肩:“他醒来后就变成这样了。”
“这样啊,那可就麻烦了。”
大夫摸了摸下巴,望向石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估摸着您摔下来的时候还伤到了头。”
“什么玩意”要是在原先医院看病,石屿肯定要拉着医生掰扯两句,可这庸医来路不明,他误诊出更严重的病,只好摆手拒绝。
“我没事,你别乱诊断。”
“不不不,等您腿伤好了,最好还是来医院检查一下。”
大夫正说得起劲,楼梯间传来“咚咚”的上楼声,一只毛茸茸的小土狗吐着长舌头,跑到他床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石屿喉咙一紧,冷不防想起醒来时听到的那声狗叫,梦里的场景和现实再次交叠,他咬了咬下唇,顺着声音回想下去,耳边再次传来楼梯崩塌的轰隆声。
紧接着,北风在窗外飕飕刮过,连带着屋内壁炉里的柴火发出噼啪声响,过去与未来的声响竟诡异地连接在一起。
石屿攥紧了身下的床单,目光缓缓下移,最终落在绣有龙凤呈祥图案的棉被上,金色的丝线尚未被时光蒙尘,依旧闪着淡淡的微光。
指尖轻触,绸缎布料细腻且光滑,穿越的真实感不断地上涌,旧时记忆接连倒退,连带着梦里画面一起烟消云散。
“石屿,你还好吗?”
宋璟珩见他一动不动半晌,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掏出手帕递到他面前:“怎么突然流这么多汗?”
纷乱嘈杂的声音忽地戛然而止,石屿蓦然回过神,抬头瞥见他手上的手帕,意识渐渐回笼,摆手道:“不要紧。”
“汪汪,汪汪!”
床下的小狗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开始兴奋地叫唤,石屿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这是你养的狗?”
“你养的。”
宋璟珩眼底掠过一丝怅然,也知道现在不是表达自己心意的时候,闷声补充道:“它叫大黄,名字也是你起的。”
“对不起,我忘了。”
石屿挠了挠发顶,试着接受自己穿越了两次的事实:“不过,我当时怎么想的,竟然会起这么草率的名字。”
“汪汪!”小土狗趴在他的床头不满地晃着尾巴,石屿本就爱和小狗打成一片,顺了顺它背上的毛。
“抱歉啊,我刚睡醒脑子不清醒,你别跟我一般计较。”
“呜呜。”大黄蹭了蹭他的掌心,翘起尾巴一摇一晃地在屋里徘徊,瞧见滚到床尾的一颗汤圆,白花花,圆滚滚的,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它憨憨地跑过去,凑到鼻尖闻了闻,一口吞下。
一股腐烂的花香骤然在它的鼻尖蔓延开来,黏腻的面团包裹着藏有剧毒桂花馅,大黄毫不知情地嚼了两下,当场口吐白沫,四肢僵硬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