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真是对不住啊,小时候整牙没整好,这一见人啊,大门牙就收不住地往外冒。”
石屿说得有板有眼,杨瞎子盯着他的兔牙,也觉得他这话说得有理,一摆手就当这事儿翻篇了。
杨瞎子再次向前走了两步,二胡不偏不倚暴露在烛光下。
宋璟珩眸光一凝,径直走向前,盯着杨瞎子手里的那把琴。
如果自己没看错,那把琴底正好刻着母亲的名字,他张了张唇,下意识地想要问他为什么要将母亲的名字刻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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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水月
兴许是年岁久远,杨瞎子始终没有认出他来。
察觉到宋璟珩的视线后,杨瞎子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二胡,又抬头看向他。
“小伙子,你一直盯着老朽的琴看作甚?莫不是想来拜师?”
宋璟珩一怔,明明记忆里的这个人,并不像现在这般好说话。
杨瞎子凑上前,观察一下他的手,很是满意:“小伙子,我看你五指修长,的确学琴的好苗子。”
宋璟珩不吭声,悄然把手缩到身后,盯着眼前这张饱经风霜的脸,心绪纷乱。
当年那个在外公宴会上阴冷孤僻,口出狂言的杨瞎子,似乎已经被陈旧的时光带走,留下一个陌生的躯壳。
宋璟珩皱起眉头,露出疑惑之色。
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杨瞎子,究竟是有意不与他相认,还是真的已经忘了他?宋璟珩一时间无从得知,向后退了两步,半个身子隐于黑暗中,暗自琢磨,如果真能拜杨瞎子为师学琴,说不定能找到机会套他的话。
可是宋明德几乎把这里当成家,若自己哪天运气不好,上台表演时被他给撞见,那就麻烦了。
宋璟珩轻声叹了一口气,只好作罢。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石屿在一旁猛地打了一声喷嚏,鱼腥味刺激得他鼻尖红通通的,难受得不行。
石屿揉了揉鼻子,偏头看向宋璟珩,见他始终不说话,不免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不会拒绝别人。
石屿抿了抿唇,他可不想待在这儿闻一晚上的鱼腥味,先行开口,替宋璟珩解围道:“老师傅,实不相瞒啊,这小子最近跟我学花画画呢,一时半会的没空来您这儿拉琴。”
宋璟珩被他这话惊得一愣,脚步不由得向他旁边挪了挪,肩膀抵着肩膀。
石屿双手抱臂,不动声色地往墙角靠了靠,继续道:“况且您这收徒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是我先看上宋璟珩的,您要是再跟我抢他,这不没了道上规矩嘛?”
他为了帮宋璟珩早点脱身,也是拼了命地在脑海里疯狂搜刮之前看过的电视剧,想着剧里那些抢人的台词是怎么说的,一股脑儿全都照搬了过来。
杨瞎子在一旁听着,兴许是年纪大了,一时没跟上他的语速,气陡然沉寂了两秒,桌上的蜡烛亮得有些晃眼,宋璟珩偏过头,看着那个为自己据理力争的石屿,心里泛起一阵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