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承煜作为皇兄的伴读,沉稳内敛,安分守己,是她这些年唯一见面会打招呼的乔家人。
她相信乔承煜是绝不可能背刺皇兄,转而投靠皇后靖王一党的。
可人心,又哪是如此能看清的?
“殿下。”林於抬手抚上封御清的头顶,“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在。”
“我不会找你的。”封御清道。
“可是,殿下在宫中已经没有依靠了,不是吗?”林於问。
封御清只是笑,“怎么没有?父皇不是很喜欢我吗?”
林於意味不明的眼神未曾离开她半分,“可他喜欢的是未经世事,懵懂无知的女儿。殿下,你是吗?”
“狡诈,算计,这样他也会喜欢吗?”
说不清为什么,但那一刻封御清没办法再假装无事下去,她忽然觉得十分难堪,于是没有言语。
“林督主不过是旁人。”封御清道,“你总不能一直护着我。”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林於一字一顿地道,丝毫不忌惮封御清还有皇帝这个正牌父皇顶在头上,“我对殿下来说算旁人吗?”
封御清半天没有接话,好一会儿才道:“我没有那意思,督主。我不是把你当外人,只是我的事……”
“我知道,殿下。”林於低低的笑了,“殿下怎么会舍得伤我的心呢?”
封御清垂下眸,将桌上的东西挑挑拣拣,又塞回了自己袖中,“还要劳烦督主您送我回宫。”
“自然。秋猎在即,殿下可有准备?”
“没什么可准备的。”
“还有一事。”林於笑意微敛,“元冶可没有看上去那般好。若是对殿下不利就不好了,殿下可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知道了。”封御清这才乖巧地点了头。
上一世她就该听林於的。
——
封御清回到寝宫中时,正巧碰见了在院中的元冶。
元冶见她便迎了上来,声音沙哑:“今日身体不适,是以晚起了些。殿下下次若有事,遣人来唤我便是。”
“无妨。”封御清盯着他红的眼睛,不禁放缓了声音,“你可见过今日从掖庭送来那丫头了?”
“是。”元冶道,“交谈过两句。”
封御清注意到他腰间凭空多出的香囊,轻笑了一声,“看样子你与她相处的不错。”
元冶叹了口气,“殿下。”
他自袖间摸出了与腰间一模一样的香囊,主动递给封御清,道:“是兰林殿送来的,这是殿下的。”
“……原是如此。”
封御清瞧着他无奈的神情,木着脸一时之间憋不出什么好话,只好看着他将那香囊搭在自己手上。
“上面有淑妃娘娘绣的图样。”元冶轻声道。
封御清盯着那香囊看了许久,还是看不出上面那一团彩色的线条究竟是什么东西,于是只好咳嗽了两声,正色道:“让采苓唤那丫头来一趟,我有话与她说。”
“是。”元冶点头。
一炷香后,齐悦被唤来,殿中只剩下她与封御清二人一跪一坐,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