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你吵。”封御煊最终只得欲言又止地瞪着她。
“谁稀罕跟你吵?”封御清笑了,笑得一脸温和良善,“你就算不吵不闹,明眼人也都能看出谁对谁错。”
封御煊被她笑得浑身不舒服,只得硬着头皮转开视线,在她越温柔和善的笑容里,盯着桌上的糕点出神。
封御清嗤了声,在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
母妃在时,封御清还不觉得这兰林殿焚的香有多么刺鼻,然而此时此刻对着封御煊,这股甜腻味道竟也令人不悦起来。
封御清一脚踹在了封御煊膝盖上。
“好了。”她支起下巴,懒洋洋道,“阿兄活了这么多年,竟越活越回去了?就连新年也要与我置气?”
说着,她把装糕点的盘子推到封御煊身前,“喏。”
“你逗狗呢?”封御煊瞬间被气笑了,但身体还是诚实地伸出手,捏了块糕点进嘴。
“一般。”他评价道,慢条斯理嚼完,还不忘擦掉唇边的碎屑,“现在你倒是不骂我没洗手了?”
“谁管你吃的脏不脏。”封御清眉梢微动,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我那是担心母妃会吃,怕你吃了把剩下的一并弄脏。”
狗屁温和良善。
封御煊面无表情地在心里骂完,想了想后感慨道:“你还是小时候惹人疼。”
“是吗?”封御清笑眯眯偏过头,“我也这么觉得。毕竟那时的阿兄,还能为了我去顶撞封御夜呢。”
至于现在,封御煊总是比封御夜要矮一头的,就连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封御清都想象不出。
她缓缓摇了摇头,见封御煊吃瘪不再开口,于是也安静剥起瓜子来。
封御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你今日,怎么身旁连个伺候的都没有?”
“路上碰见春桃,便让采苓带她去寝殿中取东西了。”
“谨之呢?”
“……”
“真是吵了一架不成?”封御清这态度反倒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没。”封御清扯了一下嘴角,“宫宴元大人也要进宫来,就随他自己去了。”
“虽说谨之向来稳妥,可你未免也太放心了些吧?宫宴人多事杂,若是惹出些事端,你也脱不了干系,对不对?”
封御清顿了顿,半晌才舍得含糊不清地答了一声“对”。
“那你还不把人叫回来。”
“不要。”
“不要你说什么对?”封御煊一脸怨气地盯着她。
“我觉得你说得对,又没说要照做。”封御清满脸无辜地看着他,微笑道,“我才不要去管他呢。”
“你还说你俩没吵……”
封御煊还想据理力争,却见封御清直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扔了瓜子壳潦草地往后一仰,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起来。
可恶。
封御煊暗暗誓,下次一定管住自己的臭嘴,绝不再关心封御清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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