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家里男人都去严童生和镇上戚掌柜合开的蜡园干活了,算一算,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回来吃饭。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她十分舍得的舀了一大瓢白面,只混了一点粗面,打算晚上烙个油饼吃。
到了时间,爷们三个果然踩着点回来了,一个个脸上喜气洋洋的。
方老三把扛在肩膀上的锄头放下,结果媳妇递上的干净汗巾子,擦了把汗。
两个小子各嚷嚷着口渴,自己去找水喝。
“今日是在园子里遇到什么好事了?”方三嫂接过汗巾子,不由地问道。
“今儿严老弟带着灼哥儿去蜡园子了,夸我们活干得好呢!哦对了,这回那戚掌柜也跟着一起,我过去一直以为,戚掌柜是个汉子呢,你猜怎么着?”
方三嫂也有些好奇,顺着他的话道:“怎么着?”
方老三笑容有些憨憨的,“戚掌柜竟是个哥儿,他家汉子,听说是入赘的!”
这确实没想到。
方三嫂也是听闻过的,那戚掌柜很是有些本事,没想到竟只是个小哥儿。
若在过去,听到这种事,都称得上一句惊世骇俗,可自从与严之默一家熟识之后,反而觉得也无甚新奇。
方家二娘都能去县城里的铺子当管事,姜越一个寡夫郎,现今管着工坊里的好几号人。
再说灼哥儿,素日里也是要帮着自家铺子参谋、算账的,更别提那钩针生意,还算是人家自己的。
“现今都觉得生儿子好,儿子才能顶立门户,我现在却觉得,生儿子、姐儿、哥儿的,都一样,都能有出息。”
方三嫂感慨了一句,转头望见两个小子从灶房里钻出来,一脸偷吃到手的表情,忍不住笑骂道:“手洗干净了没有!一个个饿死鬼投胎!”
骂完心道,可惜她没这福气,生老二的时候,村里王大夫就说她伤了身子,以后多半不能生养。
若非如此,她还怪想要个香香软软的姐儿或者哥儿的。
“严童生他们是直接回县里了,还是要在村子里住几日?”她说回正事,若是后者,她是一定要带点东西上门的。
方老三用葫芦舀了一瓢井水直接喝了,抹了抹嘴道:“是要住的,说是还要和村长商量商量地里的事,这会儿应是已经回家去了。”
方三嫂便立刻开始盘算着,应该送点什么去给灼哥儿补补身子。
……
石坎村,严家新宅。
今日因戚灯晓夫夫要在这里借住,故而昨日就托白大山送了信回来,令蒋元龙一家过来,提前将这边打扫拾掇了一番。
这边宅子,一直是蒋家人帮忙收拾的,屋内屋外,从不积灰。
说起来,他们家两个大人,前些时候就一并得了四百文喜钱。
一百文一串,沉甸甸的,放在钱匣子里就觉得心头踏实。
东家待人实在,他们做什么活都诚心诚意,格外舍得下力气。
荆双是个办事仔细的,看昨日天气好,便把箱子里的被褥都拿出来,撑起竹竿,放在院子中晾晒。
好让东家与夫郎,以及客人来住时,床铺都是暄软的。
夜里,他也留下帮厨,帮着东家做了一顿待客的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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