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想溜走,许颂更加用力:“怎么了这么见外?”
“啊我知道了!”他一拍脑门,“你该不会以为你座椅上的那个口香糖是我放的吧?”
被戳中社死的痛处,萧景洲狠狠瞪了他一眼,许颂不为所动:“那你可是太冤枉我了,我一直都是你的影迷,怎么会做这种事?”
虽然颁奖礼前和他打招呼的人不计其数,但萧景洲确实怀疑那块口香糖是许颂这个糊咖放的,苦于没有证据,眼下急于脱身,只好道:“没有,我没这么想,你先放开我……”
“不行,我一定要和你解释清楚……”
眼看着一直想要搭话的某总裁从眼前溜过,萧景洲急了:“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你生气了?”许颂一脸无辜,“这样吧,我们喝一杯,喝一杯我就相信你没有误会我了。”
“好好好。”
萧景洲不耐烦地向他举杯:“这样总行了吧?”
“行!”许颂乐呵呵地用香槟杯碰了过去,然后手里一斜,整杯香槟就泼在了萧景洲的高定外套上。
“啊呀!”
“你他妈故意的吧!”
许颂大惊失色,萧景洲怒骂出声,惊动了周围人纷纷看过来,许颂双手合十:“对不起,真对不起,我带你下去清理一下。”
“滚开……”
“哎呀不要客气……”许颂不由分说,拖着萧景洲向卫生间的方向走,萧景洲满面怒火口中狂骂,然而也没有办法,只得先去整理仪容,之后再说。
这边的动作都被不远处的纪由心看在眼里,他当然也看到萧景洲转身之后,许颂冲他比了个“过来”的手势。
纪由心会意点头,从喻少闲身边溜走,穿过层层人群,来到了宴会厅外独立卫生间的门口。
这家酒店从来只接待社会名流,装潢雅致古典,连洗手间都是门柱洁白雕刻精美图案的独立空间。
纪由心见四下无人,从角落里翻出“正在打扫”的牌子立在外面,自己走进去锁上了门。
洗漱台的镜子前,许颂一脸笑容,拿毛巾替萧景洲擦着外套:“啊呀你看,这么好的衣服,真是可惜了,回头让他赔给你吧?”
“谁?”
萧景洲冲他视线的方向转过头,见到纪由心之后立刻变脸,面露嫌恶:“怎么是你?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我。”
纪由心向前走了一步,迈过阴影和灯光的交界处,白西装几乎圣洁,他上下打量萧景洲,最终停留在他的脸上:“我来,向你们要回属于我的名誉。”
他停顿一下,语气森寒:“和一切。”
“你们……”
萧景洲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满脸毫不真诚的歉意的许颂,又看看纪由心,防备地后退一步,忽然冷笑一声:“纪由心,我真没想到经过这么多事情你还是这么天真,你以为我没有拿到影帝就是你翻身的时机了?别做梦了!”
“我还是天骐的一哥,你还是个十八线演员,只能在台上靠着杜宇声的怜悯唱唱歌给我们取取乐,你以为你现在有资格向我讨要什么?你凭什么?!”
纪由心笑着摊开手:“凭我自己啊。不行么?”
萧景洲狠狠一挑眉,轻蔑道:“就凭你那张脸?”
他向纪由心逼近一步,想伸手拍拍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却被许颂握住,恨恨甩开,道:“你以为靠着你那张脸勾搭上了纽扣大股东家的公子来陷害我,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纽扣视频和泡沫影视已经要合并了,你以为凭我和他们的关系,合并之后,公司会要你这个一身黑点的废物,还是要我?”
“合并?”纪由心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自从官宣之后,这个合并案有一丝一毫的进展吗?做梦的到底是我还是你?”
的确,在纽扣视频向泡沫影视发出的合并邀请被接受之后,泡沫影视的股票重新涨了回来,可纽扣视频反而不太着急一样,对于泡沫的会议请求不是说董事长病了,就是反垄断机构那边有意见需要打通关系,以各种理由拖延,从官宣以来,合并案没有任何进展,就好像纽扣视频在暗中等待着什么一样。
“你什么意思?”
听到他的话,萧景洲皱起眉头。
“我的意思就是……”
纪由心微微凑近他,唇边泛起天真而又残忍的笑容:“所谓的合并案根本就是虚晃一枪,我们的真实目的,是收购泡沫影视,让它从此不复存在。”
他的声音很轻,却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抬手在萧景洲的领口掸了掸,语气带着玩弄:“你以为可以借着合并案获得更多资源,就像你以为有了季怀安的帮助可以在今晚捧到影帝奖杯一样,可是结果呢?你的奖杯在哪里?不会是在你的梦里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去找了季怀安?”萧景洲脸色一变。
“你猜啊?”
纪由心笑着后退,却被激动的萧景洲扳住肩膀拽了回来,他怒不可遏:“你们到底在玩什么阴谋诡计,把话给我说清楚!”
“我就不说清楚又怎么样?”纪由心挑眉,“你们这些蠢货,有本事自己猜啊?”
“你说谁是蠢货!你给我闭嘴!”
萧景洲怒气到达了顶点,一把揪住纪由心的领口将他掼到了墙上,高高扬起了手:“你他妈……”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嘈杂声,很快有人拍起了门,许颂不着痕迹地溜到门边,拉开了锁。
闪光灯亮成一片。
萧景洲的手骤然停在半空,不可置信地看着门外挤成一团疯狂拍照摄像的记者,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过来纪由心今晚到这里真正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