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沈淮序只轻飘飘应了声,“嗯,我知道。”
“……”
他知道?
就这么平淡的反应?
鬼使神差的,沈淮序视线落在眼前的人,手里抱着的……娃娃,还是不知道什么上。
住院部病人长住,带行李再正常不过,不过大多都是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像她这样,住院还不忘抱个娃娃陪床,倒是第一个。
来医院大家只求治病,无论医生还是患者,也默认在这里人会变得狼狈,她却能把病房当自己家。
早上查房,一群医生进来没见人,转头一看,她抱了个气泡水的瓶子兴冲冲从外面走进来,里面还插着花,问她哪来的,她兴致勃勃说医院空地上刚采的。
还特意强调,不是不能采的那些。
劲头十足的样子,跟混合着药水的病房对比实在鲜明。
不过仔细看,红帽子、蓝大衣,看起来一本正经又有点憨的表情,和她想使小性子,又半点藏不住的样子挺像。
不过须臾,温柠看着天花板,鬼使神差的问:“那个婴儿怎么样了?”
话题转得太快,又好像情理之中。
他们之所以深夜坐在一间病房,本来就因为这个问题。
沈淮序:“身上被划伤,正在产科接受治疗。”
“经常有婴儿被丢吗?”她侧躺在枕头上问。
沈淮序半思索道:“有的地方会有杀掉女婴的习俗。”
温柠眉头皱起,不可思议的重复了一遍,“什么习俗?”
“有些家庭会重男轻女,生下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孩儿,就要杀掉,杀鸡儆猴。”
卫生间的婴儿,不是医院的第一例。
温柠觉得奇葩,“为什么?”
“他们觉得女婴都是女鬼投胎的,杀掉以后,其他的就不敢了。”
实属封建余孽!
温柠思索愤懑着,没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被子里的手,却也不知不觉放到小腹上。
从看到检查报告起,她对怀孕这件事就没什么实感,好像一个模拟人生的游戏。
点下同意按钮,就有一个婴儿出生,点下拒绝按钮,结果就会改变。
但看到那个刚出生的婴儿,她突然觉得自己做的选择不是代码程序上的一环,而是一个真真实实存在于她肌理里的生命。
她对自己人生确认无疑的,就是她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江女士和温老板都很爱她,几乎是有求必应,但也没溺爱到让她丧失了独立人格。
所以任性也肆意。
喜欢的想做的,都尽全力了,没有一件辜负。
写作的书出版都畅销,喜欢的人就努力靠近,不要的东西就利落丢弃。
但现在。
现在这件事不仅仅和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