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绯村家族赖以为生的泉水遭到村又家族污染后,家族内渐渐多了些对神不敬的声音,相当多的一部分族人认为我们是被毗沙门天抛弃了。”
说到这儿,绯村麻衣才意识到自己这话也是对神的大不敬,赶紧跪下来请罪。
萧然摆摆手:“你们会这么想我能理解,我不怪你们,起来吧,就事论事。”
“神君大德。”绯村麻衣施施然起身,继续说下去:“后来,有个叔祖父站出来号召族人砸毁神庭,那些对毗沙门天不满的族人纷纷响应。他们放火烧毁了神庭,所有巫女神官全都被他们拉到绞刑台上,他们还逼迫那些还信仰毗沙门天的族人做出有辱毗沙门天的举动。那是神庭有史以来最黑暗的一天。”
“后来呢?”萧然沉下脸。
“幸而那晚毗沙门天显露神迹,赐福于巫女。巫女实力大增,一举将所有反叛者镇压,神庭这才幸免于难。”
“现在是什么情况?神庭在你们绯村家还是说一不二吗?”萧然随即问道。
绯村麻衣露出遗憾的神情:“自打那次叛乱过后,神庭在家族中的地位不再是高不可攀。尤其是年轻一辈,他们大多数成了国外势力的代言人,在其背后势力的支持下对家族权力地位展开争夺。”
听到这里,萧然脸色变得极其凝重。沉默良久,他试探的说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神庭早已远离你们家族的权力中心,而且还是被各方势力联手架空,处在边缘位置。”
绯村麻衣抿了抿嘴唇,尽管她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现如今,神庭除了负责主持家族典礼,其余时刻,再无旁人想起神庭。
然而在以前,巫女在家族中的地位可是远高于家主。
家族重大决策没有巫女神官参与根本就无人信服。
最让她感到头疼的是,最近家族中又传出砸毁神庭绞死巫女的声音,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这股风气肯定越演越烈。
悲剧即将重演。
绯村麻衣身处漩涡中心,怎能不焦虑?
“回头你给我整理一份你们绯村家族的派系图,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神君,你打算怎么做?”绯村麻衣听出萧然打算着手处理这个问题,不由两眼炯炯发亮,下意识问了出来。
萧然瞥她一眼,瞧见她这么兴奋,他也不好意思说丧气话。短暂的思考片刻,萧然给出个战略方针:“韬光养晦,逐一分化。”
逐一分化,这个绯村麻衣懂。
但是这个韬光养晦具体怎么实施,绯村麻衣就有点想不明白了。
萧然看出她眼底的疑惑,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你们家族占据北海道四郡,可谓是家大业大。你不能只着眼于争取嫡系血脉的支持,那些旁系血脉的族人呢?尤其是那些家族中的小透明,只要我们能将他们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大事可成。”
“可是他们在家族中根本就没多少影响力啊。”绯村麻衣一脸苦恼。
“说到底,修仙界就是个谁的拳头大,谁说的话就好使的畸形社会。他们没有影响力,我们就让他们变得有影响力,你懂我的意思吧?”说到最后,萧然一改往日懒散淡然的气质,说话声音中多了几分压迫感。
绯村麻衣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聪慧如她,大概猜出萧然的计划。她激动起来,退后一步,躬身行礼:“一切单凭神君定夺,妾身愿肝脑涂地,虽死无悔。”
“别忘了我交代给你的事。”萧然困了,乏了,说完摆摆手,转身朝着他所住的那间舱室走去。
绯村麻衣还是很激动,萧然走远后,她恨不得抛开作为巫女的矜持大喊大叫。
萧然可没这份闲心情,回到舱室里他看似是躺在床上休息,实则他却是在脑海中拟定计划。
敌对分裂派势力、中立势力、保守派势力。
这便是绯村家族的现况。
中立势力的着眼于家族利益,只要有利于家族发展,或是他们的既得利益不受到损害,他们根本就不介意到底是敌对分裂势力掌权,还是保守派势力掌权。
眼下,敌对分裂势力做大,中立势力肯定与那些敌对分裂势力亲近。
萧然苦思冥想,怎么才能争取到他们的支持?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给予他们更多利益,萧然皱皱眉头,突然想到那眼泉水。
如果他能净化那眼泉水,绯村家族就能重新拾起灵酒产业。
如此一来,那些中立势力便会倒向神庭。
萧然猛地坐起来,他为自己这个想法雀跃不已。
得记下来,他急切找来纸笔,将自己的想法记录下来。偏偏就在这时,整艘大船突然剧烈晃动,感觉像是受到剧烈撞击。
萧然从狂喜中冷静下来,缓缓抬头,一团乌云填满窗户,空气中充斥着末日将要来临的低气压,仿佛一触就会歇斯底里的疯狂起来。
萧然坐不住了,赶忙冲到甲板上,抬头一看。
只见一团硕大无朋的漩涡铺满整片天空,厚重盘旋的云气仿佛是一条扶摇升空的古龙。这是怎么回事?他满脸写满疑惑,内心无来由的惶恐不安。
就在这时,大黑天出现在萧然身侧,萧然扭头望去,与他一样,大黑天眼神中也充斥着不安。
“没想到通天之门打开的这么突然。”
“这就是通天之门?”萧然抬高音量:“你不是说,通天之门还有几百年才会开启吗?”
“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化,唯一不变的是我们永远都不会做好准备。”
大黑天苦涩的笑笑,单脚轻点,忽然浮空而起,抬手招来滚滚九幽之气。一道赤色天雷裂开云海,近乎垂直的劈下来。几乎在同一时间,大黑天携着那团浓郁的九幽之气,一头扎进那团漩涡。
就这样,大黑天消失在萧然眼前,萧然即便把神识释放到最大,也感应不到他一丝气机。
萧然无意中一扭头,意外看到绯村麻衣呆呆站在甲板上,一动不动。好似这恐怖至极的景象跟他毫无关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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