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总是跟着他,不是拿着课本想要一起学习,就是拿着食物想要一起吃饭,又或是兴致勃勃地说些琐碎趣事,逗他开心。
而现在,换成了他在她身后紧紧跟随,渴望和她做各种事。
他想,这感觉真好,却又忍不住心酸。
那时候,她真的好喜欢他,那样毫无保留地喜欢他。
可现在,他却摸不清她的心。
尤其是从她知道他是谢之白后,她那难以捉摸的态度更让他心乱如麻。
他只能静静地看着她吃饭团。
海浪拍打着堤岸,裂成深沉的重响,在刺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
海风肆意地撩拨着她的发丝,细碎的发尾想去打扰她用餐,他连忙伸手,将那根扰人的发拂至她耳后,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掠过,触到了些许冰凉。
连忙脱下西装外套,轻柔地披在她的肩上。
刚刚他的手指触及她的脸颊时,其实还碰到了一丝干涸的泪痕。
他该知道的,她默默哭过。
无声地叹了口气,眼里流露出层层复杂,最终还是自嘲地问她:
“你的先生是我,让你没办法接受吗?”
陈岂岩被他披上外套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外套上满是他的气息,如同拥入他的怀里,驱散了寒意。
脸颊上的热度悄然爬升,她赶紧伸手按了按,想要抹去那份突如其来的灼热。
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联想他为她买饭、为她理发、为她披衣的举动,与情侣间的温情相处有多相似。
抽出神思,留意他的问题,尔后微微一怔。
这根本不是接不接受的问题。
陈岂岩觉得,谢之白一定是忘记了许多事,许多与她有关的事。
她要将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地复述给他听,好让他明白,她为什么流泪。
“陈岂岩,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会做你的男朋友的。”
听到这话时,谢之白差点拿不住手里的矿泉水瓶。
这是八年前,俩人分开时,他对她说的最后一段话。
“你现在是高中生,才15岁,而我已经是个大四的学生……你没看到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吗?”
“而且我们之间的差距还不止这些……你还是个未成年人,所以我们是不可能的。”
“你要好好读书,还有打网球,让家里人安心,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
当年他眉头紧锁、面色严肃地对她说出这些话,让她当场愣在原地。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于是还没等他说完,她便转身跑开了。
她清楚自己为何逃跑,不过是为了避开那些无情的话。
他第一句话就已宣告他们的结局,宣告她所有小心翼翼的期盼都无处生根。
她曾想着,借由朋友的身份慢慢靠近,以为时间能改变距离,可他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并且毫不留情地将她拒绝。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当她的朋友,也不知道为什么拖了一段时间才拒绝她。
但他从未对她说过如此直接的话,她原本也隐隐惧怕着这一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