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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并不像张汉民他们想得那么简单,张明远的直觉是对的,他们并没能完全取得红二十五军的信任。
从何家冲出发之后,红二十五军就再没有和中央取得联系。一路走下来,大小战斗无数,他们谁都靠不上,只能靠自己,加上长期的内部“肃反”思维的惯性使然,短时间里他们怀疑一切。
在蓝田葛牌镇一祠堂红二十五军军部内,一场非正式的常委会会议正在进行。
戴季英说:“这几天,西北军警备第三旅一直在尾随我们。”
徐宝珊抬头问:“双方交过手没有?”
戴季英答:“那倒没有。只是总这样被人盯着后脑勺,感觉不那么舒服!”
郑位三插话说:“也许是杨虎城不得不做做样子给蒋介石看?而张汉民他们又恰好接到了这样的命令了呢?”
徐宝珊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地图,那是张明远送来的,说:“对方战略意图难以捉摸,我们还是随时做好万全的准备。”
戴季英说:“依我看,慎重起见,不如直接消灭他。他只有一个旅的人马,咱们如果准备充分,完全可以一口吃掉它。”
徐宝珊转头问吴焕先:“派出去联络上级的人有回音没有?”
吴焕先抬头盯着戴季英,嘴里回答着徐宝珊:“都还没有回来。”
徐宝珊闭眼思考了有半分钟,睁开眼说:“我看这样,即使按来人所说,第三旅有二百多名党团员,但也还是少数。我们不能拿我二十五军几千人的生命开玩笑,我看我们就寻机把第三旅吃掉吧。”
戴季英有点兴奋地说:“我同意宝珊书记的意见。”
吴焕先也站起来,说:“此事事关重大,我觉得还是应该慎重决策,现在咱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这样匆忙决策,我觉得不可取。”
戴季英说:“焕先同志,机不可失啊!”他回头看了看郑位三,说:“我提议咱们举手表决吧。”
徐宝珊想了想,看了一眼吴焕先。
吴焕先说:“既然这样,我少数服从多数,但我保留个人意见。”
徐宝珊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下了决心:“那好,那就尽快实施吧。如果他们真是咱们自己的同志,我相信他们会理解咱们今天的决定的。”
第三天,红军沿葛牌镇山谷往前行进,西北军警备第三旅在后面两三百米的距离处跟随前进。看上去和几天前没有什么不同。
走在警备第三旅最前面的前卫团团长张明远最先发现了危险,他一面让部队停止前进,一面亲自跑步到后面的张汉民跟前,立正报告说:“报告旅长,前面的红二十五军突然分散隐蔽,两侧山沟里好像有埋伏。我建议全旅就地宿营,以免继续前进发生误会。”
张汉民向四下里看了看,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能宿营呢!咱们不是和他们有互不侵犯的约定吗?而且这样相随也已非一日,你太多虑了,红军不会打自己人,部队继续前进。”
张明远抿抿嘴唇,只好回去命令部队继续前进。
当敌警备第三旅全部进入红二十五军预先布下的伏击圈后,两侧高地上的红军突然开枪,一时间山谷内枪声大作。
警备第三旅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除局部进行了有限抵抗外,大部分官兵都没抵抗就很快溃败了,官兵死的死,逃的逃,大部分趴在地上举枪做了俘虏。
张汉民懊恼地用手砸着地面,和二十多名党团员军官未开一枪,趴在一条沟里等着红军战士来俘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