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献公道:“怎么死的?”
宦者回道:“醉死的。”
晋献公道:“何以见得?”
宦者道:“他老婆说的。”
晋献公怒道:“他老婆的话你也信吗?”
宦者扑通一跪道:“奴才察看了树根的嘴巴,酒气冲天。”
晋献公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他不会是醉死的,他一定是被那贱人害死的!去,再查,查一查他的头部、胸部、小腹和裆部。”
宦者应了一声“是”,站起身来。
“带上仵作去。”晋献公叮咛道。
宦者又是一声“是”,疾步而去。
一个半时辰之后,宦者去而复归,回禀道:“启奏主公,死者头部、胸部和小腹完好无损。”
“裆部呢?”晋献公问道。
“别的地方都很好,只有肛门周围皮肉青紫,兼有破裂现象。”宦者回道。
晋献公道:“会不会是用铁条捅死的?”
宦者回道:“奴才也拿这话问过仵作,仵作说若是用铁条捅的,肛门必将红肿,也必将出血,且大出血。”
“那,他是,他是怎么死的呢?”晋献公抓耳挠腮,“不,不会是醉死的,绝不会。”
他将头一仰说道:“去,去把士召来。不,还有大夫荀息,一并召来。”
一盏茶工夫,士、荀息一起来见晋献公。
晋献公道:“二位爱卿,寡人奶娘之子树根,昨天夜里突然死了,寡人怀疑他是遭了暗算,请你二位辛苦一趟,务必查明死因,严惩凶手!”
士、荀息高声应道:“臣遵旨。”
一直等到掌灯之时,士、荀息方才折了回来,垂头丧气地说道:“启奏主公,臣等无能,查不出树根死因,怕真的就是醉酒而死呢!”
晋献公语气十分肯定:“不会,绝不会。”遂把树根如何迎娶玉莲,玉莲如何与管家私通,又是如何寻衅闹事,并把奶娘临死之言,涓滴不漏地讲了一遍。
士道:“臣等也怀疑是玉莲谋杀了树根,但从树根的尸体上看不像。且是,臣等也曾审过玉莲,又是捆绑,又是杖责,甚而,连夹棍都用上了,她就是不招。”
晋献公轻轻挥了挥手,一脸无奈道:“尔等去吧。”
回到寝殿,晋献公仍在想着树根之事,少不得唉声叹气。
骊姬正抱着儿子奚齐逗乐,见状,将儿子递给奶娘,手搭献公之肩,笑问道:“主公往日下朝兴高采烈,今日却是愁眉苦脸,不知所为何事?”
晋献公长叹一声,遂把树根之事又细说一遍。
骊姬嘻嘻一笑道:“妾还当是天塌了地陷了呢!小事一桩,不用发愁。”
晋献公似信非信道:“你有办法查出真凶?”
骊姬轻轻点了点头。
晋献公道:“怎么查?”
骊姬道:“还得从玉莲入手。”说到此处,压低了声音。
是夜,兵分两路,第一路由士、荀息挂帅,夜审玉莲,那大堂就设在偏殿。
士将惊堂木啪地一拍道:“贱人听着,那树根明明为你所杀,你却拒不招供,是何道理?”
玉莲有气无力道:“妾夫明明是死于醉酒,我有什么可招?”
士喝道:“汝不要嘴硬,爷还有两个好刑没有使出来,若是使将出来,汝自然会招。”
玉莲苦笑一声道:“今日下午,您将小奴打也打了,夹也夹了,还有什么狠的刑法,尽管用来。”
士道:“算你有种。来人,大棍伺候!”
话音未落,跑过来两个大汉,将玉莲摁倒在地:“大人,打多少?”
“打一百!”
一百大棍打将下去,打得玉莲皮开肉绽,昏厥过去。
士道:“用冷水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