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鲜少将话说透,大多时候用?文人墨客的腔调,拐弯抹角表达意愿,就像现?在,分明是想要继续往来?,还想见她,却要借着秋日里的枫叶抒发心意。
每当这种时候,尤妲窈都会?甚为想念那个患病表哥直来?直去的阴阳怪气。
虽说气人了些,但至少不必猜来?猜去。
只是由这寥寥几句间,便可得知赵琅这是彻底咬了饵!
尤妲窈压抑住内心的欢心雀跃,薄唇微抿,脸上露出些为难的神情,继续以退为进。
“再这样下去,总是不好。
公子风华正茂,想来?家中正筹备着给你议亲,以公子品貌才学?,无论想聘哪家名门闺秀都绝不在话下,可若传出你与个狐媚女子交往过密,议亲必定?不畅……”
她定?定?神,语调轻浅,柔声细语道,
“且眼见我那冤案已查出些眉目,父亲与舅母便已在给我相看人家了,待确凿证据到京城之日,或也就是我身披嫁衣之时。
说到底,公子与我原不相配,终究陌路,权当相交一场,各别两宽吧。”
忠毅侯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以他倾尽通府之力,也要势必要查出蛛丝马迹的决心来?看,为尤妲窈平反洗冤,不过就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提前?操持,为她事?先?相看郎君,亦在情理之中。
可赵琅将此番话听下来?,却格外被她最后一句刺伤。
虽说是他在危难时刻选择明哲保身,可若是对方率先?舍弃,却又觉得委实难以接受。
所以这些时日来?的温情缱绻又算什么呢?莫非她当真从未想过与自己有以后?
不甘,不舍齐齐涌上心头?。
有些深压心中已久的话,再也藏不住,势如破竹般,顺着喉嗓脱口而?出。
“是形同陌路,还是并肩同行,怎可皆由窈窈一人说了算?”
女郎显然未曾想到他会?这般执着,听得这句,整个身形都被震得晃了晃,或也察觉到了他话中的深意,讶然的眸光中隐约带着些期待,终于朝他抬眼望来?。
也曾疑心过她是刻意接近。
亦曾猜测过她是存心设局。
但那又何妨。
赵琅心甘情愿是自己沉寂其中,也不愿看着她今后在他人臂膀中含羞浅笑。
“你我之间已互生?情意,绝非轻易可以断绝。
窈窈若是另嫁旁人,就不怕这世?上多出一对怨偶?
……你今日回府之后,便奉告族亲长辈,让他们莫要再去相看别的门户,我赵琅不日便上门提亲。”
终于得了赵琅这句准话!
不枉她苦心经?营了这么久。
尤妲窈暗暗松了口气,却不敢高兴太早。
毕竟一切没有落定?之前?,随时都会?有变数,想想那萧勐不就是如此么?
且还有桩格外要紧的,赵琅并未说清楚道明白。
她垂落在膝上的指尖,紧攥垂落的裙摆,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试探问?道,
“那公子是欲明媒正娶许我为妻,
还是抬我入门,屈居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