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部落的姑娘们热情奔放敢爱敢恨,有直接说媒的,有变法子巧遇的,可朱苏都淡淡的拒绝,没一个动心的。
当夜,拓跋真坐在屋内,笑容满面的看着这些来来往往欲偷东西的“贼”。他房里的东西,都是贺兰的,偷了也不可惜。
有大胆的姑娘见他笑容满面,壮胆邀请他一起去跳舞。拓跋真欣然应下,加入跳舞的队伍。
大老爷的身姿,自然比不上姑娘们的柔美,但胜在阳刚。跳到兴头时,有姑娘上前去献酒,拓跋真也来者不拒;在酒的助性下,跳的越发欢快,下面的掌声越发热烈。
朱苏坐在一旁,紧盯着四周,万年冰封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贺庆拿着两壶酒过来,坐到他身边,随手递给他一壶:“来,干。”
朱苏接过酒,仰头一口全干了。
“好兄弟”贺庆目瞪口呆:“这可是我们部落最烈的酒,要小口小口的喝。”
“你现在没有醉意?”贺庆小心的打量着。
朱苏沉默的摇摇头,继续看着跳舞的人。
贺庆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就见人群中间,世嫡皇孙拓跋真正跟一姑娘斗舞,周围的人嘻笑着起哄。
“兄弟,当年你为什么救世嫡皇孙?”贺庆忽然有些好奇。朱苏的身手不凡,到哪都是受人尊重的勇士,为什么选择了一条这么艰难的路。
他也听说过,当初南郑国刚被前魏消灭时,南郑皇室被下令斩草除根,并且高额悬赏世嫡皇孙的头颅。这种情况下,几乎没人敢收留世嫡皇孙,畏之如虎。
当时朱苏也才十五岁,带着年仅六岁的世嫡皇孙,东躲西藏,吃尽了苦头;直到三年后,前魏内讧,兄弟自相残杀,又分裂成两个国家东魏和西魏,这才没人追杀南郑皇室。后来他们在独孤部落暂时安定下来。
那三年里,一个半大的孩子带着一个稚儿换做他,他自认为没有这个本事活下来。
朱苏再次沉默,沉默的贺庆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听见他低声道:“少主在他四岁时,救了我一命。若非他,我早已是黄土一杯。”
“四岁,就是后来被南郑先王称为‘世嫡皇孙’那一次?”贺庆心一动,想起族长说的那个故事。
“是。”
原来如此,士为知己者死。
贺庆了然。这时有姑娘过来羞答答的邀请朱苏跳舞,朱苏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的拒绝了。
没等贺庆开口留人,姑娘恨恨一跺脚,转身跑走了。
太可惜了,这可是贺兰部落最漂亮的姑娘。贺庆拍着大腿,直觉得遗憾,这位帅哥不去可以邀请旁边的他嘛。
为啥他坐在朱苏旁边,就没一个邀请他了,他长的也没比朱苏差嘛。摸摸自己的脸,贺庆很是闷闷不乐。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朱苏二十多,岁数不小,为何还没娶亲?
“我答应过少主,今生不会娶亲。”火光印在朱苏脸,显得有些落寞。
“太吵了,你说什么”贺庆觉得一定是周边太吵了,所以他听错了朱苏的话。少主怎么会要求他不娶亲呢?
朱苏却不再说话,起身抱住已经醉熏熏的拓跋真,将他抱回了房间。
“少爷,你八岁时说的话,属下一直铭记在心。”他轻轻抚摸着熟睡之人的脸,像是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思绪飘回了六年前:
八岁多的拓跋真,趴在朱苏背上大哭:“朱苏,你以后不准娶亲,不准有孩子。你这辈子只准陪我一个人。”
“属下答应少主,这辈子只有你。”朱苏耐心的应和着,背着他走在山路上。那天的雨很大很大,长长的山路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
“我怕,我怕你有妻子,有了自己孩子,就不会要我了。”小小的拓跋真抽泣着。除了朱苏,他什么都没有;万一朱苏也不要他,那他怎么办?
房门挡住了外面的欢乐,也锁住了屋内的轻愁。
喝醉酒的后果,就是第二日没法早起。
拓跋真摸摸头疼欲裂的额头,呻吟的爬了起来。昨天的酒真烈,过了一晚还上头。他晃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不过更令他奇怪的是,今天早上朱苏居然没叫他起床练武。
这时,衣冠不整的贺祥跟着端水的侍女进来了,走路虚浮眼圈发黑,显然他昨夜是过了一个非常劲爆的夜晚。
拓跋真觉得此刻的他需要大补。
他一进来,就东张西望:“人呢?人走了?昨夜什么也没有发生?”
见房内一切齐整,不由的痛心疾首:“大好时光,你居然没有酒后乱性,太亏了。”
天天就知道精虫上脑的家伙,拓跋真鄙视的看都不看他,向侍女道:“朱苏呢?”
“朱苏啊,”一提这个名字,贺祥精神大振,上前一步悄声道:“刚我看见他叫了一个女人,进了他房间里,还把门掩着,嘿嘿理解理解,成年人嘛,人之常情”
话未说完,拓跋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阴沉。他二话不说,就迈出了房门;不一会,贺祥就听见附近的门,“咣”一声,被人重重踢开。如果没弄错的话,那门已经寿终正寝了。
奇怪,这有什么好火的,贺祥莫名其妙。
拓跋真面色不善的盯着眼前这对狗男女。
朱苏站在窗边,手里握着块手帕。他上半身敞开,侧着身,头微微朝下倾;侍女穿着倒是正常,一只纤纤玉手放在朱苏的背上,人离朱苏极近。从门口的角度看去,像是朱苏打算亲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