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庄家微笑着欠了欠身,对方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更加让何子舟确实自己已不该再放肆下去,他装作忘记了什么东西的样子,轻轻离开桌面,不动声色地退出贯耳的嘈杂。
“看来赌赢太多反而会招惹麻烦。”
何子舟向嘴里塞了一颗赌场里免费提供的精灵果,心里想着事情,这种酸酸甜甜的果子价值不高,何子舟记得那本“低阶药草图鉴”里有过记载,只是偶尔当做修仙者们的休闲小食。
只是……自己的神识能够穿过禁制这件事,何子舟到现在仍旧搞不明白。
耳边的丝竹之声渐渐减弱,紧接着又演奏起另一首曲子,何子舟把目光投向赌场的东边,那里搭着一处面积不大仅供几人围坐的舞台,四名身着白袍的女孩在那里低头抚弄乐器,琵琶,瑶琴,长笛与编钟,抓耳悠绵的曲声从她们身上流淌,慵懒地爬满整个赌场。
“这位道友,神识修炼的不错。”
脑中突然响起一道传音,如轰天雷霆在何子舟脑中炸裂,本就有些心虚的他此刻一下子明白这道传音的含义,他尽量压住紧张的神情向四周扫去,眉毛在冷汗中紧锁。
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了……
肩膀被人用手搭住,何子舟咽了咽口水,缓缓转过脑袋,一位留着山羊胡的矮子躲在他身后发笑,浑身上下只穿了件破旧的长褂,脚上烂疮横生没有穿鞋,他收回手藏进宽大破烂的袖子,接着对何子舟传音:
“道友不必惊慌,小弟我同样也专门修炼神识,在这赌场中混混灵石弥补生计,只是没想到道友竟如此毫无顾忌的透视禁制,这样的胆量着实让小弟佩服!”
“你是什么人?“何子舟强行镇定,眯起眼睛反问回去。
“放松放松,道友大可不必紧张,如今你我是同行,何必如此戒备!”
山羊胡捻着胡须,示意转移到人少的地方细谈,但何子舟仍不敢轻信眼前这位神经兮兮主动搭讪的所谓“同行”,山羊胡见状,只得继续解释:
“在下良子生,方才不过看见道友与小弟一样,神识可以穿过那骰盅上的禁制看清点数,想必同样也是专门修炼过神识,这才叨扰着来看看能不能互相交换一下法决。“
山羊胡悄悄翻手,凭空从储物袋袋中掏出一枚精小的玉简,在何子舟眼前晃了晃,“怎么样?可以相信我了吧?”
“既然你已有了法决,为何还要交换我的?”何子舟看到良子生的眼神,时而涣散时而发亮,时而盯着地板时而又游向四周,根本不像是个正常人。
“嗨呀,这……这骰盅上的禁制,练气八层的人才能勉强透过,我……看你几乎……毫不费力就穿了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肯定有……更厉害的法决!”
这良子生不知怎么了,说着说着突然变得口齿不清,眼神彻底涣散了,言语也有些语无伦次,他哆嗦着又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根黑色烟杆,试着施展火蛇术打出火苗,可他的手指软的像面条一样根本使不上力气,转头对着何子舟露出满嘴烂掉的黑牙:
“道……道友,借……借个火!”
何子舟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矮子,好在今晚他学会了火蛇术,他打了一团火花点燃烟杆,良子生像溺水的老鼠浮出水面贪恋空气一样,狠狠地对着烟杆猛吸了一大口,白色的烟雾从他享受舒爽的面孔升起,他藏在烟雾里哆嗦着举起烟杆递给何子舟。
“来……来一口,醉仙膏……法决我看看,交个朋友……”
何子舟语气委婉地拒绝了他,并告诉对方自己没有什么修炼神识的法决,良子生不死心地想要抢何子舟身上的储物袋,被沈姐身边的几个大汉逮个正着,这几个修为练气八层的大汉像架着一只披着人皮的干柴,轻飘地把良子生扔了出去。
何子舟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刚想起身去找韩小天,忽然瞥见地上躺着良子生挣扎时掉下的烟杆,何子舟弯腰拾起,想起他刚才欲仙欲死地神情,不由得好奇这个醉仙膏是个什么东西。
他扫了扫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这里,何子舟拿起烟杆放到嘴边,轻轻的吸了一口。
火圈上升烧得烟草嘶嘶作响,浓重的烟味穿过胸肺直冲大脑,感官陡然变得魔幻,声音开始失真加重,眼前吊着的烛灯发出的光芒扭曲下坠,路过的性感女郎成了一只搔首弄姿的狐狸,人群时远时近凸大拉小,地板波起了阵阵波浪,何子舟失神地感受着这一切,眼皮无力半搭,嘴角歪斜挤出一抹轻笑,体内的灵气此时躁动不安,他好像穿过重重虚无来到了飘渺的极乐世界。
何子舟不自主地举起烟杆想要再吸一口,突然遭了一记平天的耳光,这记耳光犹如九天惊雷打得他醍醐灌顶,何子舟摇了摇沉重地头颅,思绪慢慢清醒。
“好你个小子,这么短时间里不学好,竟然学会抽大烟了?”
何子舟努力睁开眼皮抬头看去,还在摇晃迷幻的视角里怼上了韩小天的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