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有?”裴云庭凑过来,“说实话,毕竟本王玉树临风潇洒不羁,你见了本王,偷偷心生爱慕也并非不可,只是你实在太笨,没有意识到。”
裴萝低头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确定没有。
只不过,从那以后,神有了模样。
裴萝憋了半天,眼角浮出一缕媚色:“夫君……”对上他期待的眼睛,“我那时候才十三岁,月事都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你还是要点脸吧!”
从他身上下来:“我得去忙了!”
走到门口,脚步一转又返了回来,裴云庭伸开手臂等待,她果然听话地投进来,小鸟一样啄了他一口:“我走了。”
“你好好办公,好好养我。”
是得好好养。
裴云庭视野中,轻巧的身影在门外一闪不见了,很快又出现在院里,她查看她的草药,钻去屋里继续编写她的书典,不多时又出来了。
在他眼前绕啊绕,绕进手腕,缠进每一根血脉。
早已无法分离。
三月初一,裴萝的十八岁生辰,南疆已是一片花海。
这一日,裴云庭本没想声张,想静悄悄地和她一起两个人过,却不想来了很多人。
也不知道消息怎么泄了出去,居住在此地的百姓们,除了本族,还有很多异族的人,也都不约而同聚到此处,恭贺齐王妃生辰,还带来了很多礼物。一个小小的监察司变得十分热闹。
尤其是苗疆大祭司得知裴萝素来喜欢研究毒术,为她带来不少神奇的苗族秘方,相谈甚欢。除此之外,还有刻有苗疆特有花纹的银饰,帮着裴萝打扮起来。
裴萝立在人群里,回头时,永远能找到最熟悉的目光,此刻里面带着不加掩饰的惊艳。她对他灿然一笑,额前银饰叮当。
人群都散去之后,裴云庭却不知何时悄然不见了。
“他在……”路修明从桌上捻起一朵红山茶花,递给裴萝,手指指了指门外,“那边。”
裴萝顺着往外走,门外却不是他,是丁娆,丁娆也递给她一朵同样的花,又指了一个方向。大光在路边站着,再往前,是庆林。
裴萝走到一处陌生院落,门口是阿貍,缓缓地为她推开院门。
裴萝抱了满怀的花,望向前方。
这里是一处平整的院落,没有什么繁复的制式,开门就是大院,视野开阔,青瓦屋檐下是几棵梅树,往前是一个不小的池塘,池中有小小的荷叶,塘边有树,有秋千架,还有院角攀爬的大株红山茶,覆盖了半墙。
她怀里的花应该就来自于这里。
院中是一棵樱桃树,粉花开满树,树下一个人,微笑着看她:“来这边。”
她快步奔过来:“这里是……”
“是我们的新家。”裴云庭把手里的钥匙递给她,压放在一堆花朵之上,“不管在哪里停留,总是都需要有自己的院子,方得自在,夫人觉得如何?”
他指了指院子里的树:“梨寓意不太好,绝对不能种在家里,夫人就姑且看看樱花吧,若实在想看梨花,我带着你去别人家爬墙看看。”
裴萝眼角挂上两颗眼泪。
他又道:“在这里,你春天可以赏花,夏天可以赏荷,摘莲子,秋日在桂花树下酿酒,等到冬日,这个院子虽然不大,也够了,可以堆雪人,还有梅花看……”
裴萝扔了手中的花,连带着钥匙也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上前一步扑进他怀里,花在脚边落了一地,围成一圈:“不管做什么,你都要陪我一起。”
“我答应你。”
“裴萝,十八岁生辰快乐。”
裴云庭微微俯身,想吻她。
裴萝踮脚凑上来。
还没碰到,门外突然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突然门被大力推开了,一堵人墙哄地挤了进来,是方才送花引路的人,个个抓耳挠腮:“继续,没看见,继续。”
“……”
还是挑个合适的时间,回屋再继续吧。
裴云庭牵着裴萝的手,立在树下,看着眼前闹哄哄的一群人。有风起,吹落满树樱花,纷纷扬扬如一场大雪。
“夫君,你看,下雪了。”裴萝仰起头,轻声道。
这场雪是暖的,不是乱世的生离与死别,而是太平盛世,与君长相守。
“下雪了。”裴云庭跟着叹了一句,弯腰把地上的掉落的钥匙和花一一捡起,拿在手里,“夫人喜欢吗?”
裴萝点了下头。她松开他的手,往前走了两步,背着手转身,看向花雪下的俊美男子,冲他欢笑。
“可是,我更喜欢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