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苹定睛仔细看了看那老者,恍惚在哪里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那老者也盯着邓小苹看了一会,喃喃自语道:“太像了!太像了!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像的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下的”。郑小苹见那老者一直看着自己,感觉浑身不自在,心里想:“难道是自己夜里逃的匆忙,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慌忙转身向红杏问道:“红杏,你看看我头发乱不乱?衣服穿的整齐不整齐?”“小姐,好好的,一点不乱!”“那这老头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郑小苹心里想。正在这时那老者发话了:“请问姑娘尊姓大名?”“老人家,我姓邓,叫郑小苹。”“那你是哪里人啊?”“我是青州本地人。”“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郑永新的人?做过青州刺史!”一听到这郑小苹泪水有些止不住流了下来,哽咽道:“那是我父亲!”“大小姐,你再仔细瞅瞅,我是你仁伯郑仁怀呀!”“仁伯,真的是你呀!难怪进门时看你感觉有点眼熟。”“大小姐,老爷出事当年你还是个孩子,现在都成了一个大姑娘了!你现在长得和夫人年轻时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所以我才会问你姓字名谁。”“快、快进屋坐。”郑仁怀接着说。进屋落座后,郑仁怀问郑小苹早饭吃了没有,你别说由于急匆匆赶路郑小苹真感觉有点饿了,于是郑仁怀给小苹和红杏各盛了一碗红豆稀饭,再配上自制的红油酸豇豆,郑小苹吃了一碗还不够又要了一碗,边吃边说:“真香呀,还是小时候味道!我记得我哥最喜欢这红油酸豇豆,经常和我抢着吃。对了,仁伯,你知道我哥的下落吗?”“知道。当年老爷出事被抄家时,正巧我在青莲山玉虚宫陪少爷练武。当时少爷没有心意念书,整天吵着要学武,老爷没办法就写了封信给道观的住持罗浮真人,让我”带着信陪少爷去找他。老爷和罗浮真人熟悉,他想让罗浮真人看看少爷是不是练武的材料,同时让我观察观察少爷能不能吃了那个苦。少爷真的是喜欢练武呀,从未喊过苦叫过累,罗浮真人也喜欢他。这不我和少爷才上山一个多月老爷就出事了,得到消息后为了防止走漏风声让人知道少爷在玉虚宫,罗浮真人写了一封信给他的朋友少林寺妙玄方丈,让他收留少爷。我和少爷连夜动身、马不停蹄赶往少林寺,妙玄方丈让慧安大师收少爷为徒。等少爷一切安顿好了,我就来到了这里,不知少爷现在怎么样了?哦,忘了问了,这些年你怎么过的?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过去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欢笑少泪水多,郑小苹捋了捋自己的情绪,把自己的往事简单向郑仁怀讲述了一下,然后问到:“仁伯,你后来一直住在这里吗?”“我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
“仁伯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那我上次来见到的老者是谁?”郑小苹心里范着嘀咕。
“奇怪了,那我五月初四来过这里,怎没见到你?”“让我想想……五月初四……哦,我想起来了,五月初四我的一个朋友过六十大寿,我去他那喝酒去了。不对呀,你从未来过这里,当时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啰,是它带的路;这次还是它!”郑小苹边说边用手指着念名,“真是一只神猫呀!”郑仁怀说到。“大小姐,尽管我这里条件比较差,但吃喝没问题,你可以安心住下,等你有了今后的打算想离开也不迟。”“那就打扰仁伯了”。
午饭后,一切都收拾妥当了,郑小苹和红杏走出院门,念名紧紧跟着她们。放眼望去,背后的山坳和上次来时感觉已经大不一样了秋天的山林,色彩丰富而多变,从翠绿到金黄,再到深红,犹如一幅流动的油画;那浓郁的色彩、那细腻的笔触,都让人沉醉其中。走进山林,清澈的溪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金光,与周围的秋色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漫步走过一片枫叶林,那红得如火、黄得如金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让人不禁沉醉其中。每当秋风扫过,枫叶在枝头轻轻摇曳,好似翩翩起舞的蝴蝶,绚丽多姿。
灿烂的秋日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漫步其中的郑小苹的脸上。一片枫叶宛如一抹热烈的火焰,忽忽悠悠灼在郑小苹脸上,郑小苹的心仿佛被猛地撞击了一下,她再也无法欣赏周围的美景,匆匆赶回茅屋。
夜晚,迟迟不能入睡,郑小苹拿出那枚弘名题字的红叶,那红叶依然红得像火,跳跃着自己的思念。郑小苹心境难平,提笔写下《系裙腰》“灯花耿耿漏迟迟。人别后、夜凉时。西风潇洒梦初回。谁念我,就单枕,皱双眉。
锦屏绣幌与秋期。肠欲断、泪偷垂。月明还到小窗西。我恨你,
我忆你,你争知。”
相思之苦真是让人神伤,绵绵延延的情丝缠绕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让人无法摆脱、不能自由呼吸。孤独的影子在闪烁的灯光下忽明忽暗,让我早点入睡吧,做个好梦,让我梦里能看清你的模样。不能再等了,明天就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仁伯。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洗漱后,郑小苹找到郑仁怀,说到:“仁伯,昨晚我想了很久,我决定去找哥哥。你也不富裕,我不能老是呆在这里打扰你。说不定我哥哥现在出息了,我去沾沾光”。郑小苹没好意思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郑仁怀,找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听了郑小苹的话郑仁怀感觉有些突然,说到:“大小姐,怎么才来就要走呀,好歹住几天再走不迟。这样,你等两天再走,我好准备一些干粮给你带上。”“那好吧,谢谢你,仁伯。”
几天后,带着郑仁怀准备好的干粮,带着“仁伯”倾囊而赠的微薄盘缠,带上“仁伯”的千叮咛万嘱咐郑小苹上路了。第一步去哪里呢?那还用说,当然是青州城了。到了青州城,郑小苹没好意思直接去弘府弘名家,她兜了一圈来到了陈恪家。陈恪和花见愁见到郑小苹的一刹那先是很意外,但接着很快就会过意来。陈恪夫妇热情接待了郑小苹,告诉郑小苹:“弘名几个月前已经回京城到大理寺任职去了”。郑小苹听后又是惊喜又是失望,喜的是弘名寒窗苦读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失望的是没有人给她送来一点点讯息。
离开陈府,郑小苹和红杏一路往北赶,只不过现在她们多了一个伴那黑白分明体态健硕目光如炬的大猫念名。红杏曾经提议顺道先去少林寺找少爷郑子超,但郑小苹一刻也不想等,她的心早已飞到了京城。二个女孩子带着一只猫步行上路了,其中的艰辛无以言表,很快干粮吃完了,盘缠也要花完了。这天,天快黑了,郑小苹和红杏两人是又累又饿,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荒废的破庙歇了下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到哪里弄吃的呢?两人走出破庙环顾四周,周边几棵大树参天入云,天空中飞翔的鸟儿络续归巢。天已见黑,两人还站在外面发愁,只见念名突然后爪用力后蹬,身体成弓背状,前爪猛然前伸,眼睛由湛蓝变幻出红宝石般的火彩,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几个健步噌噌噌就窜上了旁边一棵梧桐树,紧接着树上就传来了鸟儿的尖叫声和鸟翅的扑腾声,不一会念名嘴里叼着一只大斑鸠溜下树来。红杏把斑鸠放在火上烤熟,终于不要饿肚子了。这一路上走走歇歇,念名不知抓了多少只鸟给两人充饥。一天郑小苹撸着念名柔软的毛发,说到:“罪过罪过,念名啊念名,你这是和鸟儿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呀!下次我们不抓鸟,抓条鱼好不好”?但念名依然故我,不知道它前世今生和鸟儿结下了多大梁子。
这天,进入魏博境内大名城,郑小苹对红杏说:“红杏,现在我们要吃的没吃的,要盘缠没盘缠;走了这么多天也没好好歇过。等刻在街头找个热闹地方,我准备弹琴献艺,盼好心人能施舍点钱给我们。阿弥陀佛,我再也不想吃念名抓的鸟了!”“小姐,这恐怕不妥,多丢人现眼啊!”“没什么丢人的。我们卖艺又不卖身”。二人很快找到闹市口靠近一品居的一块空地,郑小苹抚琴唱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琵琶声咽,一路的艰辛,无限的相思苦痛,凄凄惨惨切切!听者流泪动容,触发了好心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郑小苹很快化得不少银钱。
郑小苹正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不能自拔,突然有个公鸭般的声音传来:“小娘子,长得挺漂亮的。来来来,你跟我回去告诉哥哥我情为何物?”郑小苹抬眼一看,只见一个身着蓝色绸衫的矮胖子已经站到自己跟前,身旁跟着五六个家丁。那死胖子伸手就要拉扯郑小苹,说时迟那时快,霎那间念名已迅捷跃入空中,闪烁着火彩的双眼发出猩红猩红的光芒,锋利的前爪狠狠地刺入那死胖子的双眼,那胖子捂住鲜血直流的眼睛,痛苦地大喊大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瞎啦!来人呀,给我把她们抓住。”念名还在左转右跳施展猫爪,但无奈好猫敌不过众拳,那几个家丁已把郑小苹她们紧紧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