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把过脉后,大家伙傻眼了。
这,这虽因伤故,气血虚了些,情志不畅,肝火旺了些,可断不到能有难言之隐的地步啊!
怎么就……
胤禔的颓废暴躁太真切,没人敢,也没人会往他真没事儿上琢磨。
只以为自己学艺不精,才没找到症候所在。
才一诊完脉,就遭到了胤禔的嗤笑。非但如此,他还拒绝他们开出的汤药、针灸、按摩与药膳等方,坚决不做庸医们的药人。
气得太医们直接认了自己的无能,请皇上跟太子爷另请高明。
伊凤急得直掉泪,也劝不了他半分。
目睹全场的胤礽叹息,跟康熙回禀的时候都还长吁短叹着:“当日收到皇阿玛来信时,儿子还庆幸亏了有大哥在。可,可瞧着大哥那一脸的痛苦绝望,儿子又实在不忍。恨自己未曾随驾,倒让大哥受这等苦楚。”
现在才康熙二十九年,皇储争夺还远没有达到后期白热化的地步。
便素来不和的太子与胤禔,彼此间也还有几分手足情的。
尤其内务府事上,胤礽还对他有那么几分愧疚、几许欣赏。如今看到他这番颓废模样,自然就更加心疼。
康熙定定地看着太子,见他眼里全然关切心疼,没有半点欣喜雀跃,这才放下心来。
觉得自己一手教养大的太子果然是好的,都是索额图那厮该死。
竟为一己私欲,妄图离间天家骨肉亲情。
若非他到底勋旧之臣
,素有些功绩在身上,不好贸然轻动。康熙这会子就想把他推出午门,直接砍了。
可怜他的保清……
康熙叹:“也是怪朕操之过急,加重了他愁思。算了,先让他好生将养一段,再从民间寻些个好大夫来吧。这还不到十九岁呢,总不能……”
总不能连个承爵的男丁还没留下,就……
那么苦的结果只想想,康熙都觉得是对好大儿的残忍。他只交代胤礽,万一有什么万一,一定善待他大哥。
胤礽郑重点头:“皇阿玛放心,但有儿子在一日,就再没谁能给大哥丝毫委屈。他是咱们大清的功臣,是儿的兄长与恩人。若非他危急时刻挺身而出,那后果,儿子都不敢想。”
想想那日情景,康熙也心有余悸着。
从疟疾到挡箭,此次亲征实在仰仗胤禔太多。可惜偌大的太医院,汇聚天下名医,竟都对他可怜的儿子病情束手无策。日后往南下北上的,途中且得好好注意。
说什么也得寻个能事的来。
胤禔哪知道自家亲爹的父爱如此深沉啊?
自打送走了太子与诸太医后,他就开始了赔礼道歉模式。人前跟伊凤有多嚣张,现在人后就有多乖巧。
伊凤刚一轻咳,他就利落地给倒了茶。
上好的六安瓜片,去岁存的梅花雪水。搁到恰能入口的温度,双手喂到唇边:“好福晋,快喝杯茶润润嗓子。辛苦咱们嘎珞了,为配合为夫,竟然牺牲那么多。”
“妾
身何德何能,竟敢当阿哥爷如此啊?您现在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一个不高兴,随便张张口就能把妾身我休回娘家的。”
伊凤小手捂胸口,一脸我好怕怕的样子。
“嘿嘿,那爷哪能舍得?民间还有句俗话说丑妻近地家中宝呢,嘎珞可是皇阿玛为爷千挑万选的嫡妻。珍……”
珍之重之都来不及,哪里舍得休的话还没说完,被丑妻二字气到的伊凤就伸手拧向他的耳朵:“好你个爱新觉罗·胤禔!枉本福晋每日在家为你提心吊胆,恨不得求遍满天神佛。”
“听说你受伤了,还辗转反侧,无限自责,后悔的都快死掉了。结果你呢?害我担心,害我成欺君之罪的共犯不算。现在还敢嫌弃本福晋丑?”
哈???
胤禔震惊,眼看着一口大黑锅从天而降,严严实实扣在了他头上。
偏他不管怎么解释,福晋还一脸不听不听我不听。
胤禔干脆把人搂在怀里,狠狠一口亲上去,直接以吻封缄。
把人吻得眼含秋水,气喘吁吁了。才哑着嗓子问:“福晋现在可知爷心思,可愿意听爷分辩一二了?”
旱了多年的地,渴了多年的苗。
可算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渴盼已久的甘霖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一阵微风来就要吹散这满天的云彩?
伊凤愠怒,狠狠咬了他一口:“这档口了,你废什么话呢!不说这茬过后,皇阿玛有一段时间不会再派人来?”
对,对啊!
胤
禔恍然大悟,后知后觉,立马就激动起来。喝了那许多补汤,早就补到不行的精力终于有了宣泄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