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看着眼前和他面容相似的女人,陌生感一阵一阵的从心底涌上来,他上前一步道:“那你知不知道,爸是主任,本来该起带头作用的,却因为这件事被举报,工作丢了,还差点儿被拉去批斗,妈也没办法再去食堂上班,我们一家人被赶出房子,爸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又受了打击,那个冬天进医院差一点儿就……”
女人愣了下,目光下意识的回避,她本想问些什么,几度张口却又咽了回去。
一阵沉默过去,也只是从腕上挂的绣夹中取出一沓钱递过去,“够不够?”
青年怔怔看着她,几乎要不认识这个一起长大的姐姐,“什么?”
女人把钱按到他的胸前,一字一句的道:“人都自私,我不愿意下乡,不愿意嫁给一个一辈子都在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子,不愿意连学都不能上了,什么建设农村,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错。”
她眉目微垂,话音却坚定。
青年把钱挥开,想拉着人去家里见父母,女人却不再看他,直接让公馆的守卫把人拉开,随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后来这件事不知被谁传到了宋盈的男人那里,以为他不怀好意来纠缠,着人打断了他的一条腿。
少年眼角浥泪,一声闷哼过去,纤瘦的骨节猝然收紧,紧接着呼吸愈发急促。
许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起作用,让人醒了过来,随着“啪”的一声,床头吊着的玻璃灯跟着亮了。
少年一面喘息,一面将手伸向了抽屉。
只是指节控制不住的巍巍颤着,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将抽屉拉开。
汗渍浸入眼角,眼前的视线一瞬模糊。
本想撑着坐起,却不受控制的从床上跌了下来。
夜里总是很静,也因此这点子动静格外明显,不多时房门外便响起了两道稍显急促的脚步声。
宋母推开门见到儿子这副模样,不消多问忙拉了抽屉取药,又迅速朝着他鼻尖喷了一泵。
宋父则是在妻子喷完药后将人给抱上了床。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人总算是缓了过来。
宋母抱着小儿子,摸着他的脑袋目中担忧不减,“尔尔今天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被吓到了,”宋尔有些脱力的靠在母亲身上,他抬头在屋子里逡巡一圈,忽然低低问:“妈,你晚上看见……姐了吗?”
宋母只以为他是忽然犯病想姐姐了,她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道:“你姐姐在睡呢,想见的话等明天。”
宋尔想到那个梦,心中仍是惊悸,他摇摇头攥住母亲的衣裳道:“都说双胞胎之间有感应,刚刚我那样难受,怕是姐姐也不舒服,还是去看看吧。”
宋母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啊,倒是亲你姐姐。”
两人不放心他一人待着,宋父留下来陪着,宋母出去看女儿。
只没过多久,宋母便匆匆回来了。
她扶着门,脸上待着显而易见的慌张,“盈盈没在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