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荣贵人正在喝坐胎药,听见哭声问怎么回事,宫女把打探来的消息说了,荣贵人吓得掉了药碗,脸色煞白。
惠贵人也听见了哭声,问过是怎么回事,勾唇笑?道?:“我没?看错人,赫舍里?如月是个能成事的,大阿哥回宫的事,倒可以找她讨个主意。”
身边有宫女小?声提醒:“可是纳兰尚书与索相有些不和睦。”
惠贵人嗤笑?:“我管他呢!大阿哥是我亲生的,纳兰尚书不过是堂叔,谁能帮我把大阿哥接进?宫,谁才是我的恩人。”
这?事她曾几次求到这?位堂叔跟前,纳兰明?珠却总跟她打官腔,说什么宫里?太危险在宫里?养不活之?类的话,半点忙都不肯帮。
太子都能养在宫里?,大阿哥凭什么不行!
在宫外养得好也就罢了,可大阿哥两岁多了还?不会走路,若就此被皇上厌弃,还?让她怎么活!
后宫没?有主位娘娘,安贵人和敬贵人一同住在永和宫,偏永和宫就在景阳宫前面,日夜听着钮祜禄氏鬼哭狼嚎,两人只能靠抄佛经来获得内心片刻的宁静,快被逼疯了。
不过这?种状态并没?持续多久,在哭灵第三?日,遏必隆的福晋去了一趟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之?后便传出钮祜禄氏在景阳宫暴毙的消息。
安贵人抄完一遍佛经,扔下?毛笔,对敬贵人说:“原以为钮祜禄氏是把好刀,能冲在前头帮咱们披荆斩棘,谁知竟是个不中用的。”
敬贵人也有些惆怅:“不中用归不中用,奈何人家会投胎,身后有真心疼她的阿玛额娘,肯为了她花血本去求太皇太后。看吧,遏必隆明?日便会站在皇上那边,出人出钱对付反叛。”
三?藩反了,朝中再次分成三?派,一派主战,以兵部尚书纳兰明?珠为首,一派主和,以中堂索额图为首,还?有一派观望,为首的便是遏必隆。
这?个遏必隆历来便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往哪边倒。鳌拜专权那段时间?,他站鳌拜,后来索尼与鳌拜掰手腕,遏必隆就成了中立派,等皇上出手清算鳌拜,遏必隆又倒向皇上,背刺鳌拜。
安贵人深有同感:“确实,不像咱们,什么都要靠自己。”
家里?送她们进?宫就是来争宠的,想通过裙带关系争取资源,奈何两人的肚子都不争气,初入后宫那几年,也没?少侍寝,结果颗粒无收。
她们生不出孩子,自然害怕别人比她们早生孩子,这?些年干了不少腌臜事。
也不知是皇上喜新厌旧,还?是老天爷看不过眼,最近这?一年两人都很不得宠,这?下?更是没?了指望。
安贵人因此信了佛,便与敬贵人商量金盆洗手,可见其他庶妃接连遇喜,眼睛红得都要滴出血来。
特别是皇后居然又生下?一个嫡子,便想着烧一烧钮祜禄氏的热灶,顺便来一招借刀杀人。
结果人没?杀成,刀先折了,还?平白惹了一身骚,又是被皇上瞪,又是被太皇太后瞪,差点暴露。
在后宫阴暗爬行这?么多年,两人还?是头一回遇上对手,也是头一回输得这?样?惨。
敬贵人阴恻恻与安贵人对视一眼,半天看向东面慈仁宫的方向,就不信她们两条地?头蛇还?压不住一个初来乍到的赫舍里?如月。
与此同时,郝如月这?边也得到了钮祜禄氏暴毙的消息,问是怎么死的,小?宫女说不知道?,问尸体如何处置,小?宫女说是钮祜禄家派车来接走的。
“奴婢还?听说,在此之?前,遏必隆大人的福晋曾经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过安,之?后人忽然就没?了,尸体当日便被拉出了宫。”小?宫女把打听来的都说了,口齿伶俐。
郝如月看向她:“你原先在哪里?当差?”
小?宫女拘谨地?笑?笑?:“回女官的话,奴婢原是浣衣局的宫女,后来有幸被苏麻喇姑挑中在慈宁宫当差,去年才被调到慈仁宫,太子搬来后奴婢又被调到后殿跑腿。”
“所以这?些消息是你从慈宁宫那边打听出来的?”郝如月不善地?眯了眯眼。
郝如月在慈仁宫一战成名,小?宫女自然知道?她的厉害,并不敢隐瞒,“噗通”跪下?:“不敢欺瞒女官,奴婢从前在慈宁宫犯了错,差点被打死,还?是皇后娘娘说情,才勉强保住小?命。”
说到此处哽咽:“奴婢这?条命都是皇后娘娘给的,只恨娘娘薨逝,无法报答。听说太子要搬来后殿,奴婢自请过来伺候!”
郝如月看向丁香,松佳嬷嬷被挖来之?前,后殿的宫人暂时由丁香代管。
丁香朝郝如月点点头,表示自己有印象,又提点那小?宫女:“娘娘为你求情,是因为你的姐姐在坤宁宫当差,见你有难,哭着跑来求了娘娘。娘娘念你们姐妹情深,这?才给你求了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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