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卷后,看着字迹上佳的,略加上几分;字迹欠佳的,略减去几分。
至于字迹不工整的……幸好今科没有,不然直接判了这答卷不合格不说,还得再寻一份答卷出来,递补上来。
几位考官看了,心中也有了评判。
副考官户部郎中指着摆在最前头一份道:“下官以为,这份堪为案首。”
吏部侍中也点头道:“的确。这份答卷原就是最出彩的,如今拆卷再看,字迹飘逸却又苍健有力,已是初显风骨了。当得起头名。”
余下几人都是去岁县试的考官,今科连任的。
一一阅看后,皆说同意。
幸好今年头十名瞧着都是男子。若再如去年一般,那可有的头疼了。
毕竟去岁的事儿瞒得不好,圣上略听了一耳朵。
开考前便已有了旨意,拆卷排名后要送入宫中。
由圣上亲自审阅后,再将所中之人的姓名籍贯誊录下来。
发案前一日,陈道然领着三位副考,身后跟着几个捧着匣子的考院办事,一同入宫。
司徒昭也就打开装着前十名的匣子看了看,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是公正。陈道然你来,将这姓名籍贯上的封条拆了。吏部侍中,这科考取士和你们吏部多少也有些关系,便由你来誊录吧。”
这誊录的事儿,原也就是考院小吏的做的。
但既然圣上发了话,两人也只得亲自来做。
夏守忠命人搬了桌子座椅来,两人告了罪,坐下仔细誊录。
司徒昭颇有兴致的站在一旁,看两人拆卷。
这头一份拆的,便是案首的答卷。
封条刚一拆下,陈道然脸就绿了。
一旁的吏部侍中看不见答卷上的字,见陈道然愣了许久还不说话,忙悄悄儿用脚去踢了一下。
陈道然回过神来,抬头见到圣上一脸看戏的样子,摇了摇头,念道:“头名,林氏黛玉,京县人士。”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司徒昭已是大笑了两声:“好啊!真不枉安国公常在朕跟前自夸家学渊源了。齐桓侯探花出身,他闺女头次下场就得了案首,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有其父必有其女……
吏部侍中原还准备着誊录的,听了陈道然的话,笔已蘸饱了墨拿了起来。
等司徒昭说完,却是愣在了那儿,任由墨汁一滴接一滴的从笔尖滑落,毁了一张御用的好纸。
当即有户部郎中进言:“圣人,这县试取女子为案首,是不是……这别的考生,只怕心中不服啊!”
司徒昭摆手道:“自己才学不如人家,连字儿都没一个小姑娘写的好看,还有脸不服?”
“反正朕瞧着极是公平的。若有不服,找安国公说道去!”
第二日放榜,果真榜首的位置上写着的是黛玉的名字。
这也是林如海和林沁商量过,一力争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