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疾一犯,我食不下咽,整个人浑身无力,偏偏又通宵失眠。
天色蒙蒙亮时,我才迷迷糊糊睡着。
没成想,一大早就被咚咚地擂门声吵醒。
06是气急败坏的周兴桥。
他无视我病恹恹的神色,一上来就咆哮:支票怎么作废了?
你还有没有把我当丈夫?
我倒想问你,为何不跟我商量就给万银朱三百万?
我那是投资,你懂不懂?
银朱答应给我一半股份。
我忍不住咳嗽几声,讽刺道:可笑,拿我宋家的钱送人,眼睛都不眨。
说是投资,谁知道是不是伙同老三转移财产?
你这个女人简直蠢得不可理喻!
他气得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东方百货有今天,我功不可没,三百万的主我都做不了?
你今天必须把钱给我!
我一口气没喘匀,咳了起来,这咳疾还是十三年前,我替他挡了一枪,伤了肺叶造成的。
他却视而不见,双目通红地瞪着我。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我撑着门,用尽力气吼出一句话。
老子打死……结婚二十四年来,周兴桥第一次对我扬起了手。
我硬撑着,等他巴掌落下,好让自己彻底死心。
等待我的,却是他发了狂一般,将卧房里的东西砸了个粉碎。
包括银婚时他送的金质音乐盒,和墙上大幅的全家福油画。
我的心彻底碎了,一股强烈的酸楚直冲鼻尖。
我生生忍着,等他发完疯离去后,才软绵绵倒在地上。
碎镜片划破了手,血呼呼冒着,我却丝毫不觉。
因为心里的疼痛更强烈。
铃……客厅的话机响了,保姆拿起了电话。
太太,少奶奶跟少爷在锦隆酒店打起来了。
什么……我呆呆地望着保姆。
她看见了我滴血的手,惊得慌忙找医药箱……07我赶到时,玉婵鬓发凌乱,脸颊通红,坐在地上双目失神。
我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孩子,他对你动手了?妈……玉婵见了我,哇地哭了出来。
我眼见他搂着孟婉儿进了酒店,气不过上来堵他们,周梓青却一味护着她,孟婉儿太嚣张,居然冲上来打我,我失手将她推倒在地。
她出了血,嚷嚷着小产了,周梓青就对我动了手……我沉吟片刻,他们去了哪家医院?
去的广慈,他对司机说的。
走。
我撑着墙站起来,玉婵连忙上来扶住我。
广慈医院的妇科大夫是我中学同学,我找了她问明了情况。
***查到孟婉儿确实来检查过,但并未小产,而是大腿擦伤,已经去外科处理伤口了。
我们刚走上二楼,就看到周梓青搀着个娇弱的女人出来。
我微扬起下巴,冷冷打量着孟婉儿:你就是装小产,害我儿媳妇被打的那个?
我示意玉婵:给我狠狠扇她。
周梓青忙将孟婉儿护在身后。
孟婉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轻轻拂开他的手:阿姨,是我不对,我给玉婵赔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