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小杨!你们来了!泠儿呢!”
白母双手都变得有些颤抖,她连忙打开雕花铁艺大门,视线从薛怀安的身上转到小杨的身上,发现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并没有看到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熟悉声音,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
身为白泠的亲生母亲,怎么会不想念自己的儿子呢?
她做梦都想再见到泠儿,只是顾忌白父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这才狠心不与他联系。
然而其中酸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薛怀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的愧疚越发深了,张了张嘴,将自己的来意告知了白母。
白母听完之后,一脸震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喃喃道:“怎么可能!泠儿怎么会得了抑郁症!
泠儿的性子从小就活泼好动,他那么开朗的人怎么会得抑郁症呢!”发出的声音都变得微微有些颤抖。
大概所有人都会以为,性格开朗的人不会得抑郁症,可是谁也不知道其实并不是如此。
性格开朗的人一旦想不通,得了抑郁症后会比本就内向的人还要严重。
试问——
他是遭受了什么样的打击,才会让自己本就明媚如夏日阳光的心情一点一点跌入深不见底的黑暗的深渊?
他是遭受了什么样的打击,才会让自己的活泼开朗的性子一点一点变得阴沉,变得寡言少语?
就好像,性子好的人,不容易动怒,可是一旦动怒就会山崩地裂一样。
“妈,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泠儿,我想请你们跟我一起回国,帮我找到泠儿好吗?
这两年多以来,是我对不起他,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一次机会。
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他,将曾经对他的伤害全部弥补!”
薛怀安一脸诚恳,让生性温柔的白母说不出责备的话。
再者她知道当务之急也不是责备谁的时候,而是要尽快找到泠儿才对。
泠儿的脾气犟得不行,当初不管他爸怎么反对,他都不肯和薛怀安离婚,非要和薛怀安在一起,气得他爸旧病复发,移民到f国后,一直不肯和泠儿通讯。
两父子的脾气一样犟!
“你们进来吧。”白母指了指屋里,对着二人说:“这件事得泠儿的父亲同意才行。”
白母将白父的事情告知了二人,这才带着二人走进了小洋房中。
“婉儿,是哪位客人来了,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听着脚步声慢慢接近,白父直接隔着紧闭的房间门朝着外面问。
书房的门一打开,薛怀安和小杨就看见到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
他正站在红木书桌前练习书法,他的身后是一个大型的红木书柜,书柜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名着书籍。
最上面的雪白墙壁上还挂着一副字,上面写着: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白父穿着唐装,脸上的神情也多了几分和蔼,少了几分凌厉。
然而,在看到薛怀安的那一刻,那些被隐藏的凌厉再一次爆发出来。
纸上的一个“静”字也因为薛怀安的出现而被白父写得极为重。
“你怎么把不相干的人放进来了?”
这话是对着白母讲的。
方才温和带着笑意的语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爸,我是”
“闭嘴,谁是你爸!”白父厉声打断薛怀安的话,双眼瞪着他,一脸的不高兴,也没了写字的闲情逸致,把手中上好的狼毫丢在桌上,冷冷道:“这里不欢迎你们,出去吧!”
“你别这种语气,怀安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太过担心白泠的安危,白母第一次出声呵斥白父。
白父见状,脸上划过一丝疑惑,心中也不知怎么的,有一种没来由的担忧啊,坐在身后的老爷椅上,冷哼一声:“能有什么事,白泠呢,怎么没来,怕我揍他?”
白父和白母就白泠这么一个儿子,二人从小就对他极为宠爱,把他捧在手心里呵护。
谁知道白泠长大后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还和男人在国外领证登记了?
这可把白父给气坏了。
白父纵横商界多年,见过多少形形色色的人,眼光毒辣,当初一眼就看出了,薛怀安根本就不喜欢自己的儿子,而自己的儿子傻乎乎地满眼睛都是这个男人。
于是在公司被薛怀安收购之后,他就带着白母来了f国,并且告诉白泠,只要他一天不和薛怀安分开啊,他们就不会和他联系。
他一直等着白泠主动承认错误,幡然醒悟地回到f国和他们一起生活。
虽然公司不在了,但是他手中的钱足以让白泠过上不愁吃穿的生活。
不过在f国修身养性的一年多以来,他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他不再对自己儿子爱喜欢男人的事情而置气。
他甚至开始盼望着有一天,白泠会和薛怀安一起开开心心、和和美美地过来看他们,并且告诉他们,他和薛怀安之间的关系变得和谐美好。
因此,白父的嘴里虽然说着带刺儿的话,眼睛却一直滴溜溜地看向门口,想着自己的不孝子怎么还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