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逃脱这种困境,只有两个办法。
一,找到门,出去。
二,杀死队友,献祭。
于是便会开始新一轮的修罗场,每个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害死其他游戏玩家。
本应是半个小时后才开始的修罗场,现在却因为谢久安这个人形“队友死亡挂”而提前。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跳过那半小时的精神折磨,但却会提早将游戏玩家间的不和睦体现出来,牺牲者也会提前出现。
算是有利有弊。
林悄言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为了保全自己所珍惜的人,向熟人下手。不管别人会怎样,如果是他的话……答案,是肯定的。
他会。
也许。
要区分出熟悉和珍爱的人,往往只需要一个瞬间。
或是在最危急时的出手相救,亦或者将自己从深渊拉出。
林悄言自认为是个冷漠无情,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舍去的人。可即使在这种面临死亡的情况下,他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的看那些帮助过他,真心对他好的人死去。
就像在连续几个月的阴雨天中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缕阳光,这时人们总会格外珍惜,不会让它轻易从指缝间溜走。可却又因外界因素而不得不看它离开,伤心地在原地捶胸顿足。
得到后的失去总是格外痛苦。
其他人呢?就像红毛和大叔,他们就可以为了别人想要活下来而死
不可以,红毛和大叔也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有求生欲,有理想有追求的人。
林悄言将语音频道切换至谢久安,对方很快接起。
“言言?”
听到谢久安疑惑的声音后,林悄言突然觉得那些话有些说不出口。谢久安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他们能够从这个游戏中存活,能在安全区过上那么几天轻松,没羞没臊的日子。
出发点上好的,处理方法却有些……过于残忍。可如果他阻止谢久安,那么连他自己都会觉得有些无理取闹。
那么,先撒个娇试试?
“久安……哥。”
谢久安听到林悄言这么突如其来弱弱的叫他一声,心里咯噔一下,吓得以为那人出什么事,连忙抬起头看向前方的电视机,他这一番动作自然也错过了躲避房间内袭击物的最佳时机。
“唔。”噗嗤一声,一个尖锐的东西扎在了谢久安的肩膀上,肩膀上喷出的血液溅了他一脸。
谢久安连忙抬手去拔,已入手就是刺骨的冰凉,他知道他房间里的是什么东西了。
是冰锥。
听到谢久安的一声闷哼,林悄言皱了皱眉,急忙问道:“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把冰锥从滚烫血液中拔出的疼痛让人感觉头皮发麻,谢久安听到林悄言说的话后摇了摇头,摇玩后又想起林悄言看不见,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自己语气调整正常,略带一丝运动后的微喘后说到:“被刮了一下,问题不大。”
“可……”
谢久安打断了林悄言,“嗯。有什么事说吧,我说过,我要做你永远的倾听者。”
“我只是想说,能不能不要用‘献祭’。”频道那边沉默了两秒,林悄言觉得有些尴尬,改口道,“我知道我有些圣母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越来越多愁善感。我只是想说能不能不要一开始就用‘献祭’?我觉得以我们的水平,在这个地方挣扎一下说不定可以从这里出去。”
“不,并不是圣母。小心左边!”谢久安注意力集中在电视上,一时不察又被掉下来的冰锥划到,手臂上破了一条口子,血珠从里面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林悄言迅速往右边一闪,听着谢久安继续说。
“首先恭喜你,言言。你已经成功走出过去阴影,正式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想追求的东西,会去关心别人。而不是沉溺在小时候的阴影,隔绝外界一切事物,像旁观者一样冷眼看待这个世间。”
“我知道那样做有些残忍,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提前下手,死掉的就是你,或者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只是在脱离了深渊,得以暂时喘息同时,还需要保护自己,让自己不要坠入下一个深渊。可我知道,有些东西不可避免,该想开的时候还是得想开一点,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
“你放屁。”林悄言皱了皱眉,“你说过你要陪我一辈子的,现在要反悔?把我人都吃了你要反悔?”
“不不不,不是我要反悔,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
“不会后悔的,你这个人我已经攥紧了!”
不,应该说我已经攥紧了你的狗链,你哪都别想跑,小泰迪。
接着,林悄言听到谢久安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林悄言抿了抿唇,经过谢久安这番话后,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我知道了。”林悄言眼底一暗,“先是那个大叔?他暂时丧失了战斗力,只要下一次那个大摆锤出现,那他必死无疑,所以接下来我们针对的目标就是那个红毛。”
在互相道完注意安全后,两人重新回到公共频道,听着频道内顾全的惨叫和许琛冷静发出提示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简直匪夷所思。
“顾全,左,往上跳一下。”许琛扫了一眼电视机上的画面,提示顾全下一步动作。
没有丝毫怀疑,顾全以完全信任的姿态跟随着许琛。
红毛的声音响起,对顾全进行新一轮的提示。
“卧槽,顾小哥小心啊!那鬼东西又过来了,快,往左边,幅度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