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跑回来为皇后行了一套针,趴在地上拿着纸笔写着:「卧床修养,平心静气。」
雀杉看着点头,请他上桌案写。他不肯,又低头写着:「行针七日,胎儿无虞。」
雀杉和溪儿一直在旁看着看到这,两人哭着咕咚一声跪下止不住地感谢之语。
皇后看着他们失神,不言不语。
第二日那老头又来为她行针,还写字问可按时服药了?雀杉替皇后回答,有好好服药。
这一次老头黝黑的脸上皱纹都笑开了,脸黑牙却白,一口白牙露出傻笑。皇后不解可也被他滑稽的模样逗笑了,轻声问:“先生这是怎幺了?”
他眼珠子转了一圈看看周围的宫人,依旧笑。皇后点点头命所有人都先出去。
见屋内无人老头从怀中掏出一女儿家的物什,是一段还没绣好的帕子。
皇后拿着它手都跟着抖,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头动动唇,还未说什幺老头便回望着她点头。
他匆匆去拿纸笔趴在脚踏上写:「且安心,耗尽毕生所学也会保住贵子。」
皇后哭着点头,攥紧了那帕子按在膝头。
能绣得这样丑这样差的人,她仅认识一个。
——菱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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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城战场两军对垒,两方近日来不过小小交锋数次多为试探,还未打上硬仗。
军帐中梅杳玉同众将商讨,她问:“叛军多是四处征召来的流寇,本就不是军旅出身为何他们的心那样齐?反观我方——”她抿唇止言,各将领也心知后话为何。
谁也没说话梅杳玉也不逼着,挥挥手让他们散去。众人刚走不一会儿便有一中年将领掀帘入内,跪拜说:“小将王绘拜见太子殿下。”
此人面蓄长髯眉宽眼大,一双眼炯炯有神。他举止得体语气温和,他笑着说:“殿下方才能想到那一点,小将深感欣慰。我方的问题就出在人心不齐,各有各有打算。有人想混日子,有人想立功,更有甚者想两方摇摆衷心不定。”
梅杳玉开怀地笑了,连忙请他入座。武将并非皆是戏本子里写的莽撞大汉,只一味的会功夫会杀人那只是个有能耐的兵卒,并非为“将。”
常言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二人正聊在兴头上,突然有人来报:“启禀太子殿下,叛军将领前来宣战。”
梅杳玉蹙眉,吩咐说:“整军备战。”
“殿下……”
“说!”
“来人孤身前来,言说只同殿下一战。”
单将挑单将并不少见,可未必每一次都会有人迎战,实际上不理那人也可。只不过宿军正是军心不稳气势不足的时候,太子畏战怕是会更输了士气。
梅杳玉点点头,“应!”
城前空地后面是宿军,城墙上围着叛军。城门前一跨马而立的乾元女将手持长剑气势不凡。
梅杳玉扳鞍认蹬飞身上马,马挂銮铃嘶啸震天前蹄一踏地众军高喝,后掌一踢便飞驰而去!
马上得胜钩挂着一柄长枪,左手一把捞起反握在掌右手后移尾端举止眉前,乾元信引铺天盖地而来肃杀之气环绕周身。
那敌方女将不敢大意,此刻暗自心惊,这太子殿下明显是要一招定胜负,若没有十足十的本事怕是接不下她这一招。
思虑间那太子已攻至身前,她举剑而挡胯下坐骑都跟着后退。
宿军高声大喝,女将心有戚戚。
招式未老弹开距离便是一猛刺,那挂銮铃的骏马踏着稳步打着响鼻。女将血液都凉了,立即脱口而出一句:“大宿的皇后娘娘不慎小产,太子殿下可知?”
梅杳玉心颤,口中呢喃:“什幺?”
气势变弱,女将持剑挡开长枪勒紧缰绳便骑行至一侧,冷笑着说:“娘娘小产血崩,怕是要天下缟素了!”
梅杳玉气息不稳眼前一黑,可也强定心神不去信那人的话。哪知那人又说:“不信?皇后娘娘孕快四月,骤然小产真是可惜。”
脑中的弦“砰”的断开,真正的月份哪是不知情的人可得知的?
她动作迟钝,女将找准机会跨马飞刺,梅杳玉反应不及从马上摔下,一柄长剑斜插入腹。
远处一高大树枝上坐着一人,美滋滋地看着战况。
此人正是雪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