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不吹干,会生病的。”
费慎皱眉后退一步,发现女人站起后比他高很多,他要仰头才能与之对视。
“你是谁?”
“我叫苏琅,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我当成姐姐。”
苏琅回答,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类似帽子的东西,戴在他头上:“戴五分钟头发就能干。”
费慎沉默,邵揽余又换了一个人来监视他。
苏琅长得不算漂亮,但五官看起来令人舒服,声音也好听,相比那个男佣人,费慎对她没那么抗拒。
他坐在床边,聆听头上“帽子”发出聒噪的烘干声,目光落在沉香盒上,颇有没话找话的意思。
“邵揽余让你来的吗?”
“是的。”苏琅大方承认,也跟着坐过去,见他一直盯着香盒,便问,“你对香很感兴趣吗?”
费慎说:“以前没见过。”
“这是上世纪留下来的东西,现在很少见了,”苏琅说,“邵先生这倒是有不少,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教你。”
“那上面刻的是什么?”费慎转而问。
苏琅顿了顿,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木盒上面的花纹。
“那是荼蘼花纹,邵先生最喜欢的一种花。”
费慎突然看向苏琅:“你喜欢邵揽余?”
后者愣住,好半晌才颇觉意外地笑了笑:“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每句话都要提起他,”费慎直言不讳,“我讨厌他。”
苏琅哭笑不得:“你不怕我告状吗?”
费慎移开目光,盯着自己脚尖:“你去吧,让他把我赶走最好。”
苏琅停下了话头,打量眼前比自己矮一截的小孩,觉得费慎看着实在不像只有十二岁。
无论谈吐、性格还是举止,表现得皆比同龄人要成熟得多,或者说,要有城府得多,而且他似乎很能忍,任何情绪都不会随便表现在脸上。
尽管这城府在成年人眼里算不得什么,可对于一个未成年儿童来说,足够叫人讶异了。
烘干帽的噪音停了,苏琅将帽子从费慎头上摘下,说:“邵先生其实人很好,他救过我。”
“他也救过我,我不觉得他好。”嘴上反驳完,费慎话音一转,“他怎么救你的?”
苏琅又找出一把梳子,替他将烘干机吹得毛躁的头发梳理好。
“遇见邵先生的时候,我被一群拾荒者抓住,如果没有他,恐怕就要被活生生吃了。”
那群人是从边境线上逃出来的,至少也饿了四五天,当初若不是邵揽余,她必死无疑。
费慎问:“邵揽余为什么要救你?”
“因为邵先生并不是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