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没休息好的缘故,费慎身心疲惫,当下入睡很快,这一觉也睡得沉,醒来时外头天黑了。
肚子咕噜响了几声,他习惯性想开灯,恍惚发觉床头灯已经打开了。
盯着不刺眼的灯光发了两秒呆,费慎被一道响动惊醒。
浴室门打开,暗沉的光影里走出来一人。
最近接连发生的几件事,已不足以再让他轻易受到惊吓,但费慎仍旧向后一靠,后背抵上床头,眼神透出戒备。
“睡得舒服吗?”
那人出声的瞬间,费慎顿时松了口气,旋即又为自己松的这口气感到恼怒。
他啪地一掌拍掉床头灯,再是啪地一下,开启了房间吊灯,动作毫不客气,泄愤似的。
室内立刻亮堂起来,瞳孔未能及时适应,费慎被刺得双眼发酸,连忙抬手挡光。
不远处的邵揽余发出一声轻笑,仿佛在嘲笑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费慎闭了闭眼,适应好光线后放下胳膊,满怀敌意瞪住前面的人:“你来干什么?”
邵揽余衣冠整洁,不疾不徐用毛巾擦净方才打湿的手,视线上下端详了一遍费慎,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多了份新鲜感。
“来看看你,有没有把自己气死。”
费慎沉默不语,直愣愣对上邵揽余揶揄的目光。
他看着他施施然坐下,半晌后说:“你特意跑过来,是看我还活没活着的吧?”
邵揽余还是那个悠哉模样,安逸到从手边捣鼓了杯茶来喝。
“你觉得你能活着回去吗?”
对方总是喜欢把问题抛回来反问他,费慎放弃打哑谜,开门见山说:“死人可以保守秘密,你不想让我活着回去,那就告诉我,苏琅为什么害我?”
邵揽余喝一口茶,嘴角浮上几分满意的笑。
他并不回答,只是反手摁下某处开关,不多时,床脚对面的液晶电视启动,黑色屏幕跳出来彩色画面。
电视这玩意儿也算复古的老东西了,如今很少见有人使用。
一方面受磁场影响,没有配备顶级的卫星系统,压根接收不到信号。
另一方面,三区各自独立的缘故,任何信息都不能共享,经常还要防备着对方入侵网络,只有极少数人能用上芯片通讯,是以许多老式电子设备也就无用武之地,底层百姓们仍旧处于信息延迟的时代,有时还要靠报纸才能获悉最新的社会消息。
几分钟过去,电视上已呈现清晰的动态画面。
画面中是一群黑压压的人头,正在举办记者招待会。
记者们扛起长枪短炮,闪光灯齐齐对准台上的中年男人,男人身穿黑色西装,神情肃穆眼眶发红,声音哽咽着向记者们讲出噩耗。
“十分悲痛地告知各位,家兄费霄在半月前外出途中,不幸旧病复发,两日前已于家中去世,兹定于6月17日上午10时进行火化,并举行追悼会,届时还请各位前来吊唁……”
男人一字一句,说得潸然泪下,念完讣告后,再接着歌颂费霄短短三个月在任期间,对于科谟及科谟人民所做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