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几步,去到那几盆茴香草跟前,稍微检查了下,被扯掉的茎叶不多,一眼看不太出来。
只是这茴香草是遥奶奶的心头好,当初种植时就费了不少功夫,隔三差五便会过来瞧两眼,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烟瘾犯了?”邵揽余背对着人问。
茴香草点燃后的口感和烟草类似,某人大半夜不睡觉,跑来霍霍人家无辜的植物,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费慎没吭声,邵揽余又转回去,看见对方已经把烟掐掉了。
纸片里的茴香草趋于完整,没烧掉多少。
植物水分本就充足,若非用纸片包住引燃,压根都点不着。
手里东西捏成一团,费慎说:“那就留在这,替她打几个月白工赔罪,你觉得怎么样?”
邵揽余越过他,径直走到对面的长椅坐下。
“你还想在这待几个月?”
费慎将那团草扔进垃圾桶,又用浇花的水壶洗了洗手,反问道:“这话不应该我问你?”
手上的水甩干净,他跟着一道去长椅边坐下。
“从登船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费慎点到即止,后面的话并未说破,暗指的含义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邵揽余没顺着这件事继续往下讲,而是又把话题拐回到香烟上。
“你要实在忍不住,可以去集市的商店,那里有香烟售卖,别逮着遥奶奶的茴香草薅。”
费慎两条不容忽视的长腿岔开,大爷般的坐姿,冲身边人道:“你看我这样,像是能买得起香烟的人?有饭吃就不错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言语间还隐约带了点怨怼。
如此忍气吞声的模样,越发衬得邵揽余像个拖欠平民工资的无良资本
邵揽余一噎,想发言说点什么澄清一下,又被对方截住。
“放心,我明天就去给遥奶奶道歉赔罪,”费慎拉长音调,“也不会催着你发工资。”
邵揽余:“……”
微咳了一声,短暂的沉默片刻,邵揽余忽然道:“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想问问你。”
费慎兴致盎然:“邵老板还会对我感到好奇?说来听听。”
邵揽余问:“当初在游轮上被费夫人诬陷,如果我没来,你打算怎么办?”
费慎没有被问住,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对答如流:“不打算怎么办,你一定会来。”
邵揽余:“你就这么确信?”
“你那时候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待在仓库吗?”费慎云淡风轻说,“因为你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正当理由,才能向库珀抛出橄榄枝,我要是跑了,谁来给你当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