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邀请,是忠诚和真心地恳求,只对你一个人。”
“不做科谟首领了?”
“不做了吧,我已经看完了你的世界,现在想带你看看我的世界。”
……
柏苏以北,太平洋洲际中部地区,现今又叫横江文化贸易区。
不再是以往冷清又危机四伏的景象,贫瘠的土壤得以浇灌和培养,滋生了出珍贵的绿苗。
经由两区政府的大力支持,工程队开始修葺道路和建造房屋,人流量也不知不觉大了起来。
人们脸上褪去了死气沉沉,平地起高楼,四处皆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战争的废墟在日暮归途中一点点消散,敞篷吉普车穿过山川与河流,带起阵阵清风,不眠不休追随着日落,驶往远处地平线的尽头。
余晖将天空渲染成橘粉色,洒向每一片落叶,与瑰丽旖旎的景致合奏,吟唱着悠长舒缓的曲调,安抚大地往昔的伤痛。
邵揽余靠在一侧车窗边,手背半撑脑袋,沐浴着黄昏与微风,惬意地睁开双目。
视野里的道路遥远而平缓,没有坎坷与阻碍,好像可以就这么走一辈子。
侧过头,驾驶座上的人戴了墨镜,微风将额前碎发吹得凌乱不羁,宽松休闲的度假衬衫飘逸浮动,黄昏日光描摹出修长的轮廓,满满的意气风发。
邵揽余专注地看了对方好一会儿,说:“就这么放弃,不后悔吗?你才二十一岁,未来的路还有很长。”
费慎表面认真地开车,实则始终有部分注意力在邵揽余身上,因此对方一开口,他立马接上了话。
“当初注射琅洛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他不答反问。
邵揽余认真思考片刻,猜想了几种可能,但又有些摸不准,然而费慎的答案却不符合任何一种猜测。
他说:“注射琅洛后,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以你为前提。”
邵揽余心绪蓦地一顿。
尽管对方讲得委婉,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听出了话语的深层意思。
因为费慎压根没想过自己会活着,所以他后来做的一切,都是在替邵揽余扫清障碍,为他将来铺路。
而对方现在这样突然放弃,难道是因为——
邵揽余直直注视他:“你知道了?”
他没有对费慎提起过施有仪给出血清的条件,可看对此刻的表现,十有八九是知道了原委。
费慎不置可否,转而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我曾经一直以为,我是个野心很大的人,金钱、权利和地位,我可以拼尽一切去抢去夺,但抢夺的前提是我得活着。可后来慢慢发现,之所以拼了命的去抢,是因为想要站在你面前,我爬到野心的顶点,只看见了一个你。”
费慎摘下墨镜,转过头,迎上邵揽余的目光。
就如同第一次相见,他眼里盛不下太多东西,只有自己面前这个人。
“邵揽余,别问我后不后悔,没人会后悔追寻自己存在的意义。”
金钱、情爱、烈酒——
我一生为之沉沦的无数事物中,你是超脱生命之外,我永久追逐的第四种诱饵。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