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的强大在于它在无形的偷窥你,多看一眼就会一直推送,才不管你爱不爱看,就好比沈竹,林清月每每刷到她的那些短剧,评论区都是吐槽剧情狗血的,没一个人关注演员本身。
所谓的接机视频,粉丝也就那么几个,还有路人甲不停地问这是谁啊?搞得沈竹全程尬笑。
乔言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酒,醉意上头。
林清月看不下去了,收走剩下的半瓶酒:“别喝了,振作起来,你这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啊。
“我跟她像吗?”
又来,问了n+1次了,乔言手机里还保存着拍来的合照,回回喝醉,她都要翻出来问:“我跟她像吗?”
像个p,照片上稚气未脱小屁孩能跟明艳大美女相提并论?唯一像的地方就是鼻梁上的小痣都长在同一个位置。
她俩眉眼勉强有两三分相似,乔言这张脸在姬圈就是绝杀好吗,五官跟镌刻上去似的,绝美的挑不出缺陷。
经常有人怀疑她是不是整过容,乔言那是随了她爹的浓颜长相,化上妆有股异域风情的味道,素颜就是温婉知性的大姐姐,清丽和魅惑在她身上完美结合。
别喝了。”林清月不厌其烦地劝她:“放过自己吧,越恨越爱啊姐妹。”
乔言听不见,她彻底醉了。
林清月把她扶回房间后,捡起掉在地板上的手机,画面显示直播已结束。
已经忘了第几次梦见沈竹。
梦里的沈竹穿着小裙子,飞奔向她,紧紧拥抱竹彼此,温软地笑起来,眼波柔软,笑意越发烂漫,宛如春花明媚的脸,漂亮的惊心动魄,整个人都在发光。
她们手牵手散步,在落日晚霞里倾诉浓浓的情意。
梦在这里醒来,触手可及的爱人变得越来越模糊。
沈竹直播完,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从房间里出来,喊了声妈。
“我洗了青提,过来吃。”孙兰芳跟她招手。
“嗯。”
沈竹坐在妈妈对面,捻起一颗饱满的青提,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孙兰芳仔细端详着她,身体薄的跟纸片似的,皮肉贴在骨头上,多一两肉都没有。
瘦的让她心疼坏了。
“这次回来待多久啊。”
“我应该会在南城待上一些日子,下个月有部戏,校园剧,听说就在南城,a大取景。”
“哎呀这样好呀,校园剧适合你,你以前拍的那些,剧情夸张不说,五官都乱飞的,不好看。”
沈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演技有待提高,不过我有在努力学习了。”
演技确实是她的诟病,但她也有可取之处,虽然半路入行,胜在她口齿清晰,不用看字幕,原声能听得出来在说什么。这就要得力于大学时期念的新闻学专业了,发音标准,说话字正腔圆是基本功。
网剧导演很喜欢用沈竹,有台词基础不说,关键她谦虚,不卑不亢,懂得不耻下问,比那些稍微有点粉丝,眼高于顶的小明星强多了。
“好好的记者不当,跑去做艺人,多累呀。”
“还好。”沈竹说,累是累点,但挣钱多。
入行也是机缘巧合,说来也好笑,她在实习时第一次正式入镜,居然是去采访一起邻里纠纷,起因是好吃懒做不上班的甲,偷摸把乙养的宠物猪给炖了。
乙索赔不成,气不过跑到南城民生电视台,出动记者闹到甲家里,最后这事还挂了几分钟的热搜呢,网友除了看笑话外,被高清镜头下,沈竹的颜值所吸引,也正是因此,某娱乐公司的星探向她抛来了橄榄枝。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去涨涨见识,沈竹趁放假去了趟影视基地,找到剧组负责人,出演了一个小角色,只几场戏,给了好几百块。
她一直记着这事,等剧播出,想看看自己在影视剧里演戏的模样,后来真的看到了,但她显得特别呆,好在台词不多,不过还是在同学群里社死了一把。
之后沈竹便也没关注了,直到她莫名其妙地在短视频上刷到自己,下方黄色标题赫然醒目,某某网剧路人甲颜值远超主角,点赞量超好几万。
营销号也是闲的,偏把沈竹单剪出来,加上死亡磨皮滤镜,她快吓死了,这营销号不是妥妥地引战吗。
网暴可是大麻烦。
事态并没有像沈竹想的那样发展,男女主都是小网红出身,名气一般,粉丝团体也不大,如果不是营销号瞎剪一通,那部低成本网剧根本没什么人去看。
沈竹还要谢谢那个营销号,就因为她的视频,冒出个经纪人非要签她,后来一发不可收,网络上名气渐增,粉丝以上升趋势怒涨,直播带货和拍戏双管齐下,收入越来越高。
慢慢地,沈竹逐渐承认自己是个庸俗的人,觉得以前的想法还挺天真的,理想终究抵不过现实,一个人的成长就是杀死过去天真的自己。
她想努力多挣些钱,让银行卡的余额变长一点,那样孙兰芳也不用那么辛苦的在超市上班了。
“啊对了,你离婚又是怎么回事啊?”
“假结婚。”
“啊?”孙兰芳惊的下巴半天没合上。
“我跟清晚姐结婚,是帮她争夺遗产。”
沈竹口中的清晚是她们以前对门邻居的女儿,两家走得近,关系很好,后来发达了离开了南城,听说生意越做越大,都开展到国外去了。
“她不是独生女吗,还要争啊。”
“还有个私生子,张叔病危了,他突然冒出来要钱。"
“这样啊。”孙兰芳抓起一把瓜子:“你把我瞒得真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