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宋卿的肩膀,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公主累了吧?我们先就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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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宋卿离开后,宋祈安重新回到石凳上,继续刚才未完成的棋局:“二姐的话……皇后别放在心里,她自小就是这样的……”
李婉轻笑着,伸手抚过宋祈安的头,顺势坐在她的对面:“臣妾知道。”
宋祈安沉默,李婉自入宫以来似乎一直包容着自己?无论自己做什么她都不会去追究,无论自己问她什么也总是事事有回应,相比起来自己反而不乖多了……
“皇后认为议和一事只有利没有弊吗?”宋祈安落下一字,看似随意地问道。
“世间万物皆有两面,利弊往往相伴而生……”李婉并没有去看宋祈安,只是回答她的问题。
“那皇后为何不愿意告诉朕其中的弊呢?朕是寡德之人……”宋祈安依旧追问着。
她不知道李婉为什么会知晓这些关于政策以及知晓它们的利弊的,但宋祈安知道自己应该知道李婉到底有没有“那个心”。
“皇后可愿教寡人?”她故意怯生生地问道。
李婉的双眼依旧没有从棋盘上挪开:“这些事陛下去问太傅便是了,何故来为难臣妾呢?”
“皇后不愿说,是对孤感到厌烦了吗?”宋祈安可怜兮兮道,连自称都换了好几个。
“后宫不得干政陛下又不是不知,臣妾只想做一个皇后该做的事,其余的概不插手……”李婉终于放下手中的棋子,一本正经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多说多错的道理谁都懂,身为帝王,无论是什么事情,他都不应该来问自己这一介女流之辈,哪怕自己是皇后,手伸得越长便越有被砍下的风险。
“好吧……那朕便去问太傅吧……”宋祈安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好了。
她说完,又像是怕李婉生气一样,软软道:“皇后快些下棋吧,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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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裕籍离京前无需再上朝,她被宋祈安召进了皇宫,和太傅一起在勤政殿中等候。
“此次让驸马前往议和是老夫提的,驸马可千万不要因此和陛下有了隔阂……”张慎行自从称病在家七日后,他来勤政殿授课时,宋祈安都会备着一把椅子供他使用。
他如今便是坐在那龙椅旁椅子上,居高临下地和许裕籍说话。
“下官明白,能为陛下,为太傅效命,是下官的荣幸。”许裕籍行了一个叉手礼,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
“哈哈哈哈哈——”
张慎行摸了一把胡子朗声笑道:“此事若是能成驸马便是大功一件,驸马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那是自然,多亏了太傅能给下官这个机会,下官感激不尽!”许裕籍应和着赔笑道。
此时,宋祈安也走了进来,见到两人都是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也忍不住出声问道:
“太傅和驸马,为何如此高兴?”
“蒙受太傅指点,下官自然高兴。”许裕籍见宋祈安进来,连忙行礼回答道。
宋祈安走到张慎行的身边:“太傅可将要事说给驸马听了?”
“这不是还要等陛下来了才一起说吗。”张慎行拍了拍宋祈安的肩膀道。
宋祈安也点点头,对着许裕籍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一些。
“此次前去议和,朕还有一件要事想拜托驸马。”等许裕籍来到二人面前,宋祈安才压低声音道。
感受到氛围变得严肃起来,许裕籍躬身行礼:“能为陛下办事,是臣的荣幸!”
张慎行和宋祈安相识点头,然后她上前一步凑到许裕籍的耳边。
闻言,许裕籍的表情先是一凝,随后变得坚毅起来:“臣定当不负陛下的期望!”
许裕籍知道,小皇帝愿意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让自己去办,便是选择相信自己了。
见到许裕籍这副模样,张慎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陛下和驸马这副模样,倒是让臣想起先皇与犬子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说完张慎行没等两人回答,话锋一转接着道:“那些世家的人不就是在乎自己的名声吗?如今,便是要他们身败名裂再失去一切!”
“之后便要靠太傅多多指点了。”见张慎行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也是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许裕籍和宋祈安两人一起出的勤政殿。
“许爱卿现在是要回府吗?”走在路上,宋祈安忽然问道。
“回陛下,是的,微臣要抓紧时间收拾行囊了。”许裕籍走在宋祈安身侧,步子放得比她慢一些。
“此途凶险,爱卿抵达玉城后,务必先去到周将军那里一趟,将这封信件交于他,接下来他自会教爱卿怎么做。”宋祈安说完便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交于许裕籍。
“若是爱卿能够功成归来,必定会有所晋升,朕也不希望爱卿出什么事。”
许裕籍双手接下,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微臣必当不负陛下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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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裕籍到了玉城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前往周晏的居所将小皇帝的那封信交于她,而她也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才从床底的箱子中拿出那个牛角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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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和的队伍虽然已经出发,但朝中因为议和的条件俨然分成了,以季家为首,和以李、元两家为首的两派。
因为这件事,原先保皇党和世家党派的界限也变得模糊,而主要以这两派为争。
季家主张让匈奴人称臣,而大齐将天门关割让给他们,并派人教导他们学习种植,汉化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