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好问‘摸鱼儿雁丘词’里的那句‘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是元稹‘离思五首其四’里的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是唐寅‘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闭门’里的那句‘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是徐再思‘折桂令春情’里的那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是乐婉‘卜算子答施’里的那句‘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是欧阳修‘生查子元夕’里的那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是柳永‘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里的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是卓文君‘白头吟’里的那句‘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
甘嬬婳被田姒珏这番话感动得泪眼朦胧,三指横在田姒珏的双唇上,哽咽道:“够了,我知道你有多爱我了,我也想告诉你,我对你同样是你想象不到的爱。我对你的爱,就像清晨的一缕阳光,正午的一片烈阳,午后的一场细雨,傍晚的一道彩虹,深夜的一轮圆月,朝朝暮暮且如影随形。”
田姒珏拨开唇上的手:“为了答谢你如此爱我,我决定把这副画送给你。”
话音刚落,甘嬬婳随之破涕为笑:“我一定会把这幅画好好珍藏起来!”
随后甘嬬婳又指着画中落款的印章问道:“为何画中这枚印章上不是刻着你的名字,反而刻的是‘如花似玉’呢?”
田姒珏解释道:“你是‘如花’(同音‘嬬婳’),我是‘似玉’(取意‘姒珏’),这枚印章就是代表了我们啊。”
甘嬬婳惋惜道:“可惜这幅画只画了我一人,如若把你也一同画上那就完美了。”
田姒珏笑而不语地松开了手,越过甘嬬婳走到那幅画跟前,将画拿了下来递给甘嬬婳。
“谢谢。”甘嬬婳从田姒珏手中接过那幅画,小心翼翼地卷起画卷,打算好好珍藏起来。然而当甘嬬婳卷起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幅画的背面也有作画的痕迹。
甘嬬婳惊喜万分地摊开画卷卷起的地方,然后将画反转过来仔细检查背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背面同样画了一个女子,此女子正是甘嬬婳。背面的画和正面的画本应是连在一起的,但是却被田姒珏一分为二,分别画在正面和背面。
背面画中的田姒珏双脚凌空数丈高,坐在了同一棵李子树的枝头。大腿的裙摆上堆积了十几颗被采下的李子,左手攀着树干,右手摘着李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看到甘嬬婳对着画恍神,田姒珏才夺走她手中的画将其卷起,而后随手放在一旁。
“不可惜,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是在画中,还是在现实中,都有我陪着你。”
二人相爱相依了半盏茶的时光后,甘嬬婳纠结地开口道:“玉姐姐,我发觉,原来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年幼之时,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晓,因此在茫茫人海中都寻觅不到你。或许是我们缘分天注定,让我再次重遇到你,但重遇后才发现,我依旧对你一无所知……”
虽然甘嬬婳很爱田姒珏,但是她发现,关于田姒珏的一切,好像自己都一无所知,如此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田姒珏:“你想了解我什么?只要你问,我定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甘嬬婳:“关于你的所有,我都想知道。”
田姒珏宠溺地拉着甘嬬婳坐了下来,诉说起了自己的过往种种……
定情信物
二人坐下来后仍旧保持着十指紧扣,双目对望,然后田姒珏徐徐开口道:“小女子名唤田姒珏,今年芳龄十八,家住汝州城青龙巷。家中双亲健在,上有一个同胞胎的姐姐。
家父田海荣,是前朝从一品建威大将军,现今已告老还乡,在府上颐养天年;家母姜芙蓉,是龙门镖局总镖头之女;胞胎姐姐田姒羽,是贫民私塾的女师长;而我,则是汝州城总商会的会长。
我从小活泼好动,总喜爱舞刀弄枪。因家父不喜女子习武,在我八岁那年,偷偷背着家父,阴差阳错地拜了文轩王陆宗遥为师。师父的徒弟有两人,我是其一,还有一个师兄是前朝从四品的御前带刀侍卫,名唤傅子健。不知何因,自从新帝登基后他便辞去官职,随着师父云游四海去了。”
甘嬬婳突然打断道:“这个傅子健是不是喜欢玉姐姐?”
“我们只是平常的师兄妹关系,你勿用多虑。”田姒珏说的这句话略显隐晦。
“玉姐姐太优秀了,我怕我配不上你,更怕会有别人抢走你。”
在田姒珏面前,甘嬬婳是自卑的。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才能学识,甘嬬婳都远不及田姒珏。
甘嬬婳总是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做了无数件好事,故此今生才能得到苍天眷顾,令二人缘分深厚且有幸相爱。
若非无此,这样优秀的田姒珏又怎会爱上一无是处的自己呢。
然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此优秀的田姒珏肯定会有很多的爱慕者追求。
可能田姒珏当下还爱着甘嬬婳,但难保以后亦会如此。
甘嬬婳不仅自卑,还极度缺乏安全感,为了能和田姒珏厮守终老,奋发图强的念头在甘嬬婳的脑中悄悄萌芽了起来。
为了安慰自卑的甘嬬婳,田姒珏竖起三只手指,莞尔而笑道:“那我对天起誓,今生今世,只爱你甘嬬婳一人,绝无二心!”
甘嬬婳被田姒珏的誓言取悦到了:“只有今生今世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