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黎雅学和同龄的孩子们站在一起,方咛才有了种他真的在成长的实感。
黎雅学早已不是几年前会指着她鼻子,气哼哼地对她说“我讨厌你,就算你嫁给了daddy,我也永远都不会叫你oy的”的小朋友。
他不会再那样直咧咧地发脾气了,因为他会生闷气了。
孩子长大的标志不就是这样,学会了将话都憋在心里。
方咛有些无措,开始忧虑起关于孩子的教育问题。
她是他名义上的继母,可实际上,她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三岁。
和她一样年纪的其他女孩子,大多数也才刚从学校毕业而已。
是不是因为自己今天不打招呼就来了,打乱了雅学的安排,所以他不高兴了?
等他比完赛,问问吧。
孩子们都还在热身,家长席很热闹,黎雅博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聚会,再加之黎一明去世不久,他刚掌权,主动与他打招呼的家长不少。
只要有利可图,任何场景都能变成这些大人们的社交场。
哪怕是所谓的亲子运动会。
方咛并不关心黎雅博今天来学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只要不赶她走就行。
随着一阵枪响,运动会的第一个项目正式开始。
第一个项目是百米赛跑,很快就结束了。
黎雅学喘着气跑向方咛,黎雅博这会儿还没回来,喘着气问大哥呢。
方咛朝不远处指了指。
“他在那边和其他家长说话。”
黎雅学哦了声,休息片刻后,他接过方咛的水,仰头大喝几口。
他喝得急,水顺着下巴和脖颈流向锁骨,周围几个同龄的小女生,趁着各自家长不注意的时候,在偷偷看他。
方咛递给他毛巾,示意让他擦擦。
黎雅学没接,示意让她帮忙。
他顺势一屁股坐在了黎雅博的座位上。
方咛将毛巾一把盖上他的脸。
她又不瞎,当然注意到了有女同学在悄悄看他。
有异性在看,还是独立点的好,不然少了点男孩子的魅力。
“你自己擦。”她说。
黎雅学轻嗤一声,胡乱擦掉了下巴上的水。
“你的头发是不是该剪了啊,”方咛说,“刘海不挡眼睛吗?”
“还好吧,”黎雅学抓了抓头发,浓密的头发顿时被他抓得乱糟糟的,他撩起刘海,露出了漂亮的发际线,淡淡说,“之前你每个月都会带我去剪头发,我都没管过头发。”
方咛张了张嘴。
说实话,从他们回栌城后,她一门心思想的都是怎么去应付黎雅博,确实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细致地关心黎雅学的方方面面了。
“你自己随便找一家理发店去剪就行了啊,”她说,“你现在都是初中生了。”
黎雅学安静地看着她,然后哦了声。
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