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河的情况看上去则糟糕很?多,头上流了很?多血,人也?昏迷了。
袁秋柏一直以来都是个无神论者,如今脑海中却胡乱地想着,不管是谁也?好,救救他,救救他……
有神无神没?有人知道,但在最绝望的时刻,人类会下意识忽略科学,向最不可名状的力量寄托期盼。
救护车高音一秒,平音一秒,间隔一秒的警笛声从不远处循环反复地响着,众人将李易河带上担架,还有惊魂未定?的李易洋也?一同被送了上去。
袁秋柏要上车时被人拦下了,一辆救护车最多能坐七人,有一个司机,急救的医生,还有两名护士,两名担架员,病人和家属,在车上还要有空间进行急救,李易洋作?为?家属上了车,袁秋柏就不能上去了。
袁秋柏毫不犹豫地说:“我可以抬担架,让我上去!”
她目光狠得吓人,很?像赌徒被逼到绝路上时歇斯底里的状态,她拽着担架员的那只手上也?浮起青筋,指节用力到发白,还微微在颤。
医生瞧了一眼她的状态,对身边的年轻人说:“没?事,病人伤势不严重,小林你先下去吧,你打?车回医院,回去给你报销。”
医生在前面?检查李易河头上的伤势,袁秋柏飞快上车,她在担架旁边单膝跪下,什么都顾不上,俯身将耳朵贴到李易河胸口。
等耳边的心跳声一点点清晰起来以后,袁秋柏眼眶里才不受抑制地涌出?大滴的眼泪,她甚至来不及擦什么眼泪,让开李易河身边的空间,靠在角落里嚎啕大哭起来。
李易洋看?着面前跟平时截然不同的、陌生的袁秋柏,不知所措了一会儿,他?勉强冷静下来,走到袁秋柏身边,不太熟练地搂住她的肩膀,结结巴巴地安慰她说:“没事的……姐,我哥他不会有事的……”
他?说着看了一眼李易河,声音越来越小,自己的眼眶也红起来,护士看?着挨在一起一块儿掉眼泪的两?个人,无奈地说:“病人好像醒了哦。”
听见这话,两?个人都连忙过去,李易河意识昏昏沉沉,视线还有点对不上焦,却强撑着对两人笑了一下,说?:“没事的,秋柏,不用担心我?。”
李易河重新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袁秋柏原本一直僵硬的躯体开始逐渐放松下来,她握着李易河手掌的手甚至在因为喜悦而颤抖。
从学校门前到医院的十几分钟路程里?,袁秋柏始终安静地牵着李易河的手,情?感在暗中像顽强的杂草一样,葱葱郁郁扎根蔓延在人的心间?,剜也剜不去。
她几乎以一种?绝望的态度意识到自己对李易河的爱意。
到了医院以后,李易洋陪李易河去做进一步的检查,袁秋柏则在走廊里?拨通了尹文林的电话,她把事情?简单转述了一下,让尹文林暂时稳住公司里?的人,同时让公关部联系媒体压下李易河出车祸的消息。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袁秋柏这才微微松懈了一下紧绷的神经,又打给洪兴邦,麻烦他?调查一下今天的事故,袁秋柏绝不相信这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等检查都做完了,李易洋才给家里?打了电话,虽然已经说?了李易河没受什么严重的伤,但是乔高峯还是亲自来看?了一下。
他?进来时步伐匆匆,外套都没穿,司机跟在后面,一头的汗。乔高峯坐在病床边,看?着表弟头上的纱布,乔高峯眼神顿了一下,周身气场冷得吓人,他?皱眉道:“谁动的手?青川有头绪吗?”
“已经叫人去查了,大概明天之前就能出结果。”袁秋柏抬起头,平静地替李易河回答了他?的问题。
她安安静静待在角落里?的时候实在没有多少存在感,乔高峯来得又急,袁秋柏一出声,他?才注意到她。
看?着袁秋柏微红的眼眶,乔高峯稍显意外地挑了下眉,定睛看?了看?她脸上的神情?,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一张小脸,看?不出担心也看?不出难过,但乔高峯还是玩味地笑了笑,决定不去提醒袁助理遮掩一下她哭过的痕迹。
他?又摁着李易洋的肩膀将人检查了两?遍,确认这个年?纪最小的弟弟没事以后,说?:“好了,青川在医院好好休息,这次的事我?也会派人去查,洋洋既然没事就来帮忙,顺便学学事。”
他?说?完,拉着一脸懵的李易洋从病房里?离开了,司机把门轻轻关上,病房里?就只剩下了袁秋柏和李易河两?个人。
两?个人安静地对视片刻,李易河忽然对着袁秋柏张开怀抱,温柔地说?:“过来。”
袁秋柏慢慢挪到病床边,还没坐下就被李易河搂着腰抱到了床上,袁秋柏轻轻动了一下,说?:“不要?闹了,我?没脱鞋。”
李易河禁锢了她的动作,然后弯腰帮她把鞋子脱掉,顺便摸了摸袁秋柏的脚,发现和她的手一样冰凉,他?掀开被子,把人藏进去,然后在她发顶亲了下。
李易河一双青白纤长的手揉捏着袁秋柏的手,帮她暖着,袁秋柏乖巧地任由他?动作,直到现在,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还是会浮现车祸时的场景,她确实被吓到了,仅仅是想象一下李易河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死去,她都浑身发冷。
袁秋柏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样待在李易河怀里?,半晌,她才用力地闭了下眼睛,轻轻说?:“这次真的吓死我?了……”
李易河动作停了一下,然后袁秋柏的下巴突然被从后面掐住,李易河低头吻过来,这个吻来得凶狠又莫名其妙,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着,不知道是谁的心跳乱了套,一声声连着两?个人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