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公主了解你?们吗,知道你?们在坚持什么吗?战祸兵乱明明是东京挑起来的,却要怪到将士头上……这样的大魏,有什么可效忠的?”
对方将领:“郡主慎言!”
“慎言不慎言的,我人已?经站在你?们的地盘上了,”江飞瑛站直身子,她身形高挑瘦薄,此时?面对这一帐将领,她只靠郡主应有的气势稳稳压住他们,“今天这仗还要不要继续打下?去,你?们来拿主意。但?是打下?去的话,阿鲁国军队因伯玉之死必会撤兵,战场上就会只留下?你?们和我弟弟了。你?们确定要在知道姜太傅叛国的消息后,继续围攻凉城吗?”
江飞瑛朝前走:“兵祸到底是谁酿成?的,你?们该仔细想一想了。”
对方艰难道:“郡主,我等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们得朝廷诏令……”
江飞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一帐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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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城城外,伯玉已?死的消息传遍战场,阿鲁国那一方军队开始混乱,慢慢从战场上撤兵,将士们要去确认他们君王的消息。而在江飞瑛的游说?和局势的变化下?,到晌午时?,大魏西北诸军也开始陆续撤兵。
凉城之战得解。
江鹭和姜循共乘一骑,姜循坚持要找简简。简简才十几岁,她跟着姜循来到这里,姜循不能抛下?她不管。
战马停下?,尸山让人止步。
江鹭一边跟随着她,一边随即被几个?看到他的将军拦住。那几人要汇报战局,江鹭:“稍后再说?。”
战场刀剑无眼,敌军虽撤退,难保没有余孽。江鹭怕姜循受伤,一径跟着姜循。姜循提裙在血河间四顾,真正的战场惨烈得让她身体本能不适。
这里和姜府上元节那日的杀戮比起,姜府只算得上小打小闹。而简简深陷此局,姜循要找到她。
江鹭抓住姜循手臂:“那边!”
姜循看到了穿着战铠、被闷在铠甲下?、身上插满刀剑、跪在地上的人。
她目眦欲裂,血液瞬凉。有一瞬头晕,有一瞬眼热,可她到底是姜循。姜循奔过去伏在地上,将简简拥入怀中:“别怕、别怕。”
她声?有哽咽。
她伸手想摘掉那困住少女的铠甲,江鹭却拦住她。江鹭:“简简,你?的任务完成?了,我来接任你?了。”
少女一直没有脱掉战铠,身上的血和战铠黏在一次,此时?无法挣脱。
简简抬起头。
她根本看不见——可能血糊住眼睛了吧。
简简:“江小世子,你?是骗子。你?说?让我坚持到天亮,天亮好久了,你?却不回来。”
江鹭自然?是因为和伯玉的那场杀局耽误了时?间。他忍着难过,哑声?:“是,我回来迟了。委屈你?了……”
简简:“我原谅你?了。还有循循——循循,我是不是很厉害?”
姜循:“是。”
简简:“那你?、你?认不认错……”
她话语含糊,说?得混乱,因流血过多而意识模糊。姜循握着她的手,都能感觉到血凉。
姜循失神战栗。
她太聪明了。
她立刻意识到简简坚持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她沉浸在自己的怨愤中,其实简简也沉浸在她的怨愤中。只是曹生确实做错事,简简无法宣泄无能为力,简简一直非常委屈。
姜循一字一句:“我认错。我错看了你?,小瞧了你?。简简是好人,坏人是姜循。简简没做错事,不能公正对待你?的人,一直是、是我……”
泪盈于睫,声?音断续,几次难以?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