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管家总觉得该有的物件,都要备齐了,才像个家。
又说,他身染怪疾,现在虽然不畏寒,可万一哪天突然知道冷了,去别处拿被子,难免遭他嫌弃,不如自个备着,以备不时之需。
拜这位凡事操心的老管家所赐,他房中倒有几床厚被子压在箱底。
司徒陌循拿了床刚晒过的厚被子,给无心盖上。
无心睡得挺沉,但被子盖上去,却知道拽着往身上裹,整个人裹成了蚕茧,照样缩成一团。
这人还真是怕冷。
司徒陌循想了想,开门出去,叫管家送来两个烫婆子,一个塞到无心脚底,一个塞到他怀里,觉得只要不是七老八十,这样也差不多了。
吹熄花灯里的烛火,回到自己床上。
无心这一觉睡得挺足,不过早上起来的时候,全身的肉都缩成了疙瘩,伸个懒腰痛得直接从榻上栽下去。
连忙伸手撑地,想要稳住滚落的身形。
可惜骨头冻一夜,跟成了渣似的不受力,这一撑,不但没能稳住身形,反而连人带被子地滚到桌下,接着两个圆滚滚的东西一前一后砸在他身上。
无心顺手捞起那俩圆滚滚的东西,认了半天,才想起这是凡人用来取暖的玩意。
再看身上的被子,多了床极厚的。
无心摸了摸被子,心情有些微妙。
把被子团成一团抱到榻上,想了想,又把那两个烫婆子团在被子中间。
两个圆滚滚的烫婆子团在一起,甚是可爱。
无心捣鼓好两只烫婆子,才往隔壁看了看,司徒陌循不在房里。
候在门外的管家听见屋里有了动静,连忙带了个小厮进屋服侍。
无心问:“晋王起床,怎么听不见动静?”
管家和小厮又是拎桶,又倒水,动静不小,他即便睡着,也不可能听不见。
管家道:“王爷起身不要人服侍,他自个去外头打桶井水洗漱。”
无心:“我也打井水洗洗就好,不用人服侍。”
管家拿着水勺,往铜盆里添水:“王爷吩咐,给公子用热水。”
无心这才注意到铜盆里冒着热气。
水的热气和冰的寒气,对他而言,没有区别。
但水已经打了过来,他也不好叫人拎走,就着冒着气的水随便洗洗,道:“今天就这样吧,明天别送了。”
管家应了一声,把带来的早膳摆在桌上。
四个大肉包子,一碗稀饭,一碟咸菜。
大肉包子,皮薄馅多,一口咬下去,满嘴肉香。
无心捧着包子一脸餍足:“你们王爷呢?”
“在校场盯着小郡王练功,王爷说,他说一会儿去娘娘庙,问您要不要一起去。”
“要。”
无心咬着包子,见管家又拿出一支红烛,去书房把走马灯里烧得只剩下个底的烛头换了。
心想,这个司徒陌循跟个冰坨子似的,心思倒是细腻,很会照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