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不可挡,势不可挡,势不可挡!”
这四个字,振聋发聩,震动鱼采薇的心,以一股前所未有的精神催动着体内的灵力,趋向断尘鞭,发出雄浑的气势。
“苍龙摆尾。”
鱼采薇忍不住抒发胸中的意气,断尘鞭抽在山壁上,地动山摧。
练武厅的阵法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沿着鞭痕一路皲裂,哗啦啦,如琉璃散落,整个大阵破碎了。
鞭势依旧不可挡,击打在墙壁上,甩出十米深的裂缝,碎石四溅。
鱼采薇连忙扔出血脉禁制,才护住了练武厅,保住了洞府。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胸口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这便是鞭意,初生的鞭意。
拜师
鱼采薇没管满地狼籍,坐下来体味刚才的领悟,分分毫毫都不放过,好像有所得,又好像一无所获,玄之又玄,让人难以捉摸。
此时的鞭意,犹如刚刚萌芽的小苗,既脆弱又蓬勃,须得想方设法让它茁壮成长,长成大树,好乘凉。
鱼采薇匆匆清理了裂缝,将挖下来的山石扔到虚空石里,练武厅一下子扩大了很多。
舞起断尘鞭,想重复下之前的经历,可无论如何,找不到那样的契机,带入鞭之意境当中。
揉了揉酸楚的胳膊,鱼采薇停了下来,告诫自己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从无到有最难得,可已经有了一,就能有二,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象,合乎道也。
鱼采薇此刻特别想练练剑,可酸楚的右臂提醒她,已经到了极限,再练下去,有可能损伤经脉。
右手不行,何不试试左手?
并非突发奇想,而是在前十的比试中,就有一位女修,左右手同时使了法器,那个叫水月蓉的,一直右手持剑,没想到左手御使乌金锥也那么灵活,跟右手相差无几,要不是有乌金锥辅助,她就止步于十名之外,不会进到第八名。
既然她立意要长长久久地把鞭法好好练下去,又放不下剑法,何不仿着水月蓉的方法,左右手都利用起来。
左手虚握着轩龙剑,鱼采薇尝试着挽个剑花,感觉还不错,刺、劈、撩、点等基础动作好似也没那么难。
可等到她练剑法的时候却出现了问题,重灵剑法本就是右手剑法,换成左手,方向相反,既别扭又无力,练来有何用?
回顾水月蓉用乌金锥的情景,似乎也没有连贯的招式,就像随意使出来的一样,可威力不小。
没有招式,或许就是最好的招式。
鱼采薇接着练左手剑,这次,借鉴乌金锥,无所谓招式,她右手用过的,看过的,只要左手用得顺手,哪怕仅仅一招半式,也会借鉴过来。
看上去杂乱无章,又好似有迹可循。
鱼采薇心无旁骛,把所有的身心都投入到两只手上,左手累了换右手,右手乏了换左手,或练剑,或耍鞭,左手越用越灵巧,鞭意越悟越明晰。
却不知她已经错过了掌门祖师像前发放奖励的宏大场面,更没想到,她已经偏离了原书的轨迹,好似命中注定一般,有些事情依然沿着既定的道路前行。
掌门讲话之后,先是琼玉真君收了排名第五的花音做真传弟子,又有宜都真君代徒收徒,收下排名第三的邵怀久。
可是排名第一,第二的燕浩和张少初却无人问津,两人不由得黯然伤神。
所以,当华辰真君当众说出收张少初为记名弟子的时候,张少初狂喜,连忙跪下磕头,被华辰真君虚扶起来后,精神抖擞地站在了华辰真君身后。
燕浩双手握拳,指甲深深掐进手心而不自知,他以为自己练出剑意能在大比中一鸣惊人,棋差一着,张少初居然也练出剑意,却从来没有显露过,竟是跟他存了一样的心思。
此情此景,他又恨又不甘心,恨张少初明明输给他却成了元婴老祖的记名弟子,不甘心错过拜师的机会。
眼看着老祖们似要离开,燕浩噗通跪下,“华辰真君,弟子斗胆,请真君赐教,为何选张师弟而不选弟子?”
华辰真君本来心情不错,此刻被燕浩阻拦,又当着众人的面要理由,顿时脸色微沉,威压外放,压得燕浩匍匐在地,嘴角溢出鲜血。
“怎么?本君收谁做弟子,还要交代什么理由吗?当众质问本君,你胆子不小呀。”
“弟子不敢,”燕浩用尽全力,才能够说出话来,这还是华辰真君念及他是宗门弟子,手下留情,不然,元婴真君的威压,能让练气期的燕浩当场化作肉泥,“弟子与张师弟同为内门弟子,也都,也都练出了剑意,并且,弟子,弟子在大比上赢了张师弟,弟子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选的是他?”
为什么选张少初,这个问题对华辰真君来说很好回答。
原来华辰真君闭关修炼时,心神无意间勾动了命线,发现自己命中又有了一条弟子线。
华辰真君疑惑,当年他的师父苍寒真君曾说,他命里该有三个弟子,修有所成。
接连收了桑离、鱼采薇和凤长歌之后,华辰真君就以为他名下不会再有其他弟子了,新冒出来的弟子线,着实让他一惊。
不过,这条弟子线不似前三条明显又粗壮,反而隐隐约约,不甚清楚。
华辰真君这才意识到,要收的第四个弟子,还在两可之间,有可能就是半个弟子。
所谓半个弟子,或是其他真君的弟子拜他学习一项技能,或是记名弟子。
临近练气大比时,他的预感越发强烈,华辰真君清楚这个徒弟就应在这届练气弟子上,该是记名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