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宁了然于胸。
那的确是个很?神秘的女人。
那人她远远望见过?几眼,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倒是对得上。正值壮年?,却既不?事生产,不?耕田打猎,也不?像几个首领长老一样,主持寨子里的日常事务。整日里深居简出,仿佛与旁人都没有?什么干系。
这在一个生活条件并不?优越的山寨里,很?不?寻常。
她也曾向旁人打听过?,那些土民却多半语焉不?详,支支吾吾地表示自己听不?大懂汉话,也偶有?几个躲不?过?去?的,推说那是族长的一个姊妹,身?体不?好,不?做事的,也不?爱见人。
这显然不?是实话。
越是遮遮掩掩,越是值得深究。
“妻主想查她吗?”江寒衣在身?边望着她,“我可以去?。”
姜长宁看他一眼:“你打算怎么查?”
“如果她真的是妻主心里想的人,在这个寨子里住了这么多年?,就算隐藏得再好,想必从举止习惯,到身?边的物件,仍不?能与这里土生土长的山民完全一样,总会有?些蛛丝马迹。”
“别去?。”
“你不?信我?”他像是有?些赌气,又?有?些急,唇角紧紧地抿起来,“从前做影卫的时候,这些我都做得很?好。”
明明是在外面沉稳有?度的人,偏偏在她面前,日渐单纯,那么好激,一下就来了委屈。眼尾底下红红的,倔强地盯着他。
姜长宁不?说话,似笑非笑。
他僵持了一小会儿?,似乎也觉得自己失态了,慢慢垂下眼去?:“对不?起,妻主。”
话音未落,忽地被人拉进怀里。
那人很?细心,顺手没收了他手中握着的箭头,将他的手覆在掌心里,轻轻握了一握,顺势将他揽进自己的双臂之?间。
双唇像蜻蜓点水一样,落在他额上。缓慢,又?温柔。
“你……”他抬头看她。
先前叫得娴熟的妻主二字,此刻忽然又?脱不?了口,只是踌躇了一下,唇角鼓起一个略微圆润的,有?些可爱的弧度,声音小小的:“你干嘛。”
姜长宁这才笑出来:“那么容易生气?”
“才没有?。”
“好吧,没有?就没有?。”
她把人拥在怀里不?放,感?受着他的下巴尖轻轻搁在自己的肩头上。
“笨不?笨啊,”她温声道,“假如那人真的是姜灿,她久经沙场,必定是个厉害角色,听闻她当年?是携亲信一起脱逃的,即便藏身?在山寨里,身?边也不?会缺了可用的人。你贸然去?查,与她对上,何等的危险。”
“我可以很?小心,”江寒衣的声音不?大,却执拗,“你不?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