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Liar还在职业圈外,只是登顶国服的路人王。谈梨被哥哥是职业选手的闺蜜盛喃拉去网吧看排位赛,那是谈梨第一次接触这个游戏。
第一次,第一场,第一眼就惊艳。
那简直不像一场排位,更不像一场十个人的游戏。
谈梨看不懂那人在当时堪称独辟蹊径的刷野路线,更不明白那随机应变的攻守切换代表背后怎样可怕的心理预判和大局意识。
她只看见整场游戏的节奏在那一个人的指尖把玩跳跃,随心所欲。
像推拨命运轮。盘的神之手。
当游戏结束,只有震撼。
然后那个夏天,谈梨和无数人一起记住了那个ID:Liar。
再后来。
他成了她的神庙,她的信仰。
也是唯一可以替代她安慰剂的,泥沼。因为他远比那个小小的金属盒子更让她上瘾。
像中了慢性的毒,一场场比赛一次次集锦,每一个镜头每一次惊艳每一场震撼,经年累月无数次复盘后早已渗入骨髓,无法自拔。
谈梨想电竞圈里所有人都像她一样,每一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那座神庙。
只是她和她的同路者们更不幸些——那个男人转身离开前,甚至连一点仁慈的预兆都没有留下。
“……”
压片糖被谈梨抵在舌尖,又卷到唇齿下,然后用力咬碎。
她含混不清地咕哝了句:
“狗渣男。”
站在旁边的秦隐再次一僵。
然后他轻眯起眼,回眸看向腿旁那坨鼓鼓的影儿
。
“你说什么?”
“……”
谈梨左右看看,没人。
她这才确定,真的是旁边那人在主动发问。
谈梨意外地仰起头。夜风撩起她不知何时散开的长发,乳白色的发丝纠缠在风里,拂过的面颊上染着浅粉淡红的油彩,温柔缱绻。
但那大约只是幻觉。
一两秒后,谈梨回过神,明艳的笑回到她的面颊上,乌黑的瞳被染得潋滟:“没什么。”
她晃了晃糖盒,当啷当啷。
那个声音让女孩荡起更恣肆的笑:“我该怎么谢你呢。”
“不用谢。”
“以身相许好不好?”
“……”
从交谈至今,谈梨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脸上看到明显的情绪——
秦隐皱了下眉。
谈梨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除了Liar以外,她从来不在乎自己是被喜欢还是被讨厌。而面前这个人唯一的特殊在于他像Liar的那点冷淡劲儿。
她喜欢看他被勾出更多的情绪。
不过适可而止的分寸,在有糖或者有Liar的时候,谈梨总是知道的。
她晃了晃身,乳白长卷发被夜风温柔梳理,路灯和星子的光在她眼底跃跳,潋滟如春景。
她笑得俏皮而恣意:“开玩笑的,别怕,我从不恩将仇报。”
谈梨歪过头想了想:“不过我能答谢的事情不多……啊,有了,你玩游戏吗?”
“什么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