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遥看着他的背影,内心一片苦涩:“桥哥,日?子以后会越过?越好的。”
沈桥点?了点?头,却还是有?眼泪不停地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来,粉色的痕迹渐渐被泪水冲刷干净,变得透明无色。
明明是艳阳天,田遥总觉得不断地有?冷风从四面八方?来,他不知道一直处在这样的阴冷的环境里的沈桥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
到?底是解脱多一点?还是痛苦多一点?。
而往后,又还有?多少坎坷在等着他,而他们作为朋友,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助。
把他拉出一个泥泞滩,又是不是会陷入另一篇沼泽里面。
沈桥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他伸直了腰杆:“遥哥儿,我没事了,没事了,会好的,都会好的。”
田遥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带着他收的?所有的?果子?和辣椒,摸着黑背着他那个巨大的背篓就往镇上去了。
到镇上的?时候天也?不过蒙蒙亮,他又绕去周老喜欢买早饭的地方给他们买了早饭,到医馆的?时候,就看见医馆里多了个小童,这会儿正在?开门。
小童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他也?看到在?门口站着的?田遥,有些警惕地盯着他,田遥对他笑了笑:“郁年起来了吗?”
小童:“起了,你是谁啊?”
“我是他夫郎。”田遥背着老大的?一个背篓,走到他的?面前。
周老这会儿才打?着呵欠走到门口:“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睡不着,就过来了。”他把手里的?早饭递给周老,“郁年呢?还没起啊?”
周老嗯了一声:“他晚上睡得?不太?好,不过这会儿也?该醒了。”
田遥立刻往后院走去,背篓随便地放在?院子?里,就去房间里看郁年。
郁年刚刚穿好衣裳,即使是在?有些暗的?房间里,田遥也?看到了他的?面色苍白,眼圈底下有一圈乌青。
自然不可能是周老虐待他,田遥凑近了看,郁年伸手去挡,被?田遥挪开了手。
“怎么回事??周老说你这两天都没睡好。”他的?声音很轻,又因?为激动有些发颤。
郁年握着他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就是随着针灸,腿上的?知?觉越来越明显。”
“是痛吗?”
郁年点了点头:“不过能忍受,痛得?厉害了就看看书,所以晚上睡得?晚了些。”
田遥还是不放心,但?郁年都这么说了,他还是没有再说别的?,只?把先前陪沈桥去他娘家的?事?情说了一下。
“那跟宋耀和离之后,他该怎么办呢?”田遥有些担忧,“和离之后,他的?户籍自然是要迁出宋耀的?家里的?,可他一个哥儿,也?没有办法自己立户籍。”
律法就是这样,田遥会有户籍是因?为他早年丧父,衙门网开一面,后来因?为郁年来了,他的?户籍才算真正地安定下来。
“一般和离,户籍都是迁回娘家,如果娘家无人,户籍一般都会放在?镇上的?慈安堂里,充做集体户籍。”
镇上的?慈安堂,就是为了那些被?休弃的?夫郎和一些孤儿设立的?,只?是在?那里上户籍也?不是白上,一年要交些铜板,说是集体户籍,实则算是代为保管户籍更贴切。
“先放在?慈安堂,若是以后能够再遇良人,再迁出来吧。”
田遥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沈桥父母双全,还有兄弟,却比他一个孤家寡人过得?好要艰难。
田遥打?了水让郁年洗漱,小童跟他们一起吃早饭,周老才说起这小童的?来历。
他就是慈安堂里长大的?孩子?,周老让原先的?两个学徒出师了之后,医馆里就只?剩下了郁年和他两个人,他年纪大了,郁年腿脚不便,两个人开医馆的?木门都成?了难事?,所以就从慈安堂找了个小孩儿来打?杂。
“我一会儿就出去摆摊了。”田遥两口吃完早饭,“这一背篓的?果子?我打?算你都拿出去卖了。”
原先因?为刘员外家的?少夫人一直在?吃着这个,当水果吃,入菜吃,翻来覆去地吃,到后面几?天,少夫人的?孕吐情况好了些,对?这个倒是不爱了,后来胃口好了很多,人也?渐渐地养得?圆润了一些,在?田遥上镇上的?时候,她还叫田遥跟她说话来着。
既然少夫人已经不爱吃了,那田遥也?可以卖出去了。
跟郁年打?过招呼之后,田遥就背着他的?背篓去了上次临时摆摊的?市场里,交了租金,领了单据,找了一个空位就把果子?摆了出来。
这会儿时间还早,农忙时间慢慢结束了,来镇上的?人又慢慢地多了起来,即使这个时候还早,市场里也?很多人了。
田遥的?东西刚刚摆出来,这会儿就已经有人围了上来了。
“这个夫郎,你这卖的?是什么啊?”
“从来没见过的?东西,这是能吃的?吗?”
“这个小哥儿你说话啊?”
田遥被?他们的?热情弄得?有些懵,周围叽叽喳喳的?吵得?他头大:“这是能吃的?,味道很好,五文钱一个。”
他先开始不知?道要怎么定价,本来想说十文钱一斤,但?郁年不同意,说先前跟刘员外家做生意,刘员外家并?没有跟他商量价钱,但?给得?也?不低,虽然现在?他们现在?不需要了,但?田遥也?不能把价定得?太?低,虽然他们家可能不在?意那点银子?,但?面子?的?事?情他们就看得?很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