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有些怔忡,在别人暧昧的眼神下,季颖的脸颊微微泛了红,于是她原本欲出口的话语,愣是变成了挑衅:“奇怪我为什么知道是吧?哼,就不告诉你这个大色狼!”
季颖很拽、很帅气地挣脱不二的怀抱,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只不过她自己都不知道,修得短短的发,根本无法遮掩她羞红的耳……
面若桃花。
姐姐……真幼稚。武俊看着季颖固执挺直了的脊背,又望了眼恋恋不舍地目送她背影的不二,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天啊,这对问题情侣,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决问题?
这时候的武俊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应该可以很短暂的“时候”,竟然长达五年。
八
五年的时间,一千百二十七个晨昏,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太多。
二十岁的王子,快十七岁的她,聚散离合,数之不尽。
季颖在周遭同学们隐晦的赞赏目光中,迅速敲打着键盘,将成堆的报告整理成册。她已逐渐习惯了天才的名号,不管是它为她带来的大小麻烦,还是各种特权和荣耀。
只不过,最近稍微有点腻了。步出图书馆,季颖用手挡着刺目的阳光,遥遥望着那厢的校门。
人影稀落,树荫垂暮,知了无力地叫声,似乎在奢望一个痛快的结局。
今年夏天,高温持续。
季颖眯着眼睛,正想在火热的阳光寻找熟悉的身影,口袋里的手机又开始疯狂地上下震动。
“喂,哪位!”她不耐烦地按下接听键,不管多少年都改不了这坏习惯。
“杉!木!颖!”咬牙切齿的愤怒,终于换来佳人松眉的一笑。
“啊拉,啊拉,就说贵人多忘事。我都改姓越前六年了,可是您还是记不住呢。”季颖拉着欠揍的笑容,温和回应,“迹部saa,您找我有事吗?”
“嗯哼,你说呢?”
“我说?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只是会长大人您卑微的小秘书,又不是您肚子里亲昵的蛔虫。”季颖说得很是无辜,巴眨着的大眼睛,讨喜的小脸很自然地吸引了路过男生的注意。
“死女人,少来这一套!”向日投过迹部握在掌心的手机,恶狠狠地吼了过去。
“呀,岳人,我真是羡慕你啊。不管时光怎么流逝,你都不会变也。”季颖悠闲的掏了掏耳朵,颇有几分南次郎的无赖架势,“还是这么的冲动幼稚。”
“你……”
“好了,岳人。”迹部的喝止让向日停下了扑上去的动作:该死的,这个笨蛋又上了那女人的当,他是想扑谁啊!
“啊,抱歉,迹部。”向日这才发现恶女的歹毒,她居然陷害他!
“啧,真可惜。”季颖很主动地承认自己的无耻,眼眸专注的看着甲片,拨弄着不知何时沾上的油质:呜,她讨厌打印机!
一片无语。迹部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不明白自己还能怎么做。他根本驯服不了这匹脱缰的野马,和远的活儿只有和远才做得,他不行。
纵使这几年,迹部很成功地在各方面都胜过了拥有天才之名的季颖,也让她心甘情愿收起惰性为他工作,在这个女人面前树立了绝对的威信。可为什么他依旧得数年如一日地跟在她身后收拾她兴致来时惹下的烂摊子呢?
为什么!迹部真有些想抓狂,这女人的能力自然无需置疑,但她为什么就这么得难搞!他当然知道她能跟在他身边是最好的,毕竟杉木颖的优秀连他家难搞的老爷子也很信服,甚至为了揽住她而私下找他,要求他“卖身”娶她!
开什么玩笑,那绝对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迹部抵死不从,在面对老爷子以“大义”为名的疾言厉色前,他真正地体会到了古代被压迫妇女那深深的屈辱!
“你是想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毁了迹部财团么!”面对老爷子毫不留情地指责,迹部有一刻的默然,在从小敬畏的爷爷面前,差点一个把持不住就答应了这个可能毁灭他一生的事儿。
迹部当然知道那女人的能耐,杉木颖从进入冰帝的第一天开始,就跟他成为最佳的合作伙伴,五年来一直同进同出,不管在网球部、学生会,还是庞大的冰帝财团。
杉木颖的天分绝不只在网球上,成天忙着跟男人对打的她对企划案的敏锐程度、对各种新鲜生物好学态度、甚至对黑暗血腥的勾心斗角,都是极其出众的人才。因此这五年来,她才能进入冰帝的核心集团,过手大量的秘密资讯。
从根本上来说,杉木颖是个孤高型的天才。她不相信任何人,也不亲近任何人,包括他。但是,她却很懂得看人。善于撩拨他们极限的她,在公事上却很能挖掘别人的潜能,更乐于知人善用。
同为拥有雄心壮志的工作狂,迹部很知道杉木颖是个有野心的人,要做就非要做到最好。她是可以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偏执狂,抢生意凶狠彪悍的毒蛇。一旦她被对手公司挖角,那么对迹部集团而言会是怎样惨烈的损失,迹部自己也不敢估算。
不然就算杉木颖是和远的托付,他也不可能容忍她到这个地步。迹部不得不承认,他对杉木颖,已不单单是因为好友而让步了。她□的实力让他愿意海阔天空地退步。
或许打从一开始,这就是杉木颖付出全力想要得到的,不然她那根钢铁般的脖颈,如何会为他弯曲?
天杀的!他终究还是中了她的计,当初在那张童稚的面孔前,他竟不由自主地忽略了她深深的城府,只看到她闪耀的才华。那个老谋深算的该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