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州有心问问它是怎么把自己的牙给符心的,但是他不敢,他怕狼王给他一口。
“那我先谢谢你们啊?”
“不必,常带些吃的回来就行。”
狼王甩了甩尾巴,从玉州身边站起身来:“我走了。”随后朝玉州用前爪指了指剩下的吃食,玉州把包袱整理好,给他挂在背上,看着它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四下寂静,玉州又变回人参,回到自己的坑里,准备休息一下,明天好继续找神树。
神树究竟是什么样子呢?玉州在快睡着之前在想,会像榕树一样长得很高壮吗?还是灵气很充裕扑面袭来呢?可是整座山上,要是真有神树,早就很多生灵都化形了吧?
那日在广灵寺,主持说希望他所愿即所得,所以如果这会儿他虔诚一点许愿,希望神树现世,那神树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吗?
好想时延,时延在做什么呢?如果是他要找东西,会怎么做呢?
时延这会儿应该也会回去睡觉了吧?
要是他在身边就好了。
好想他,好像从来没离开时延这么久过,但也不过才过一天而已,从前漫长的岁月他都是怎么过的呢?
山中其实一点也不静,玉州能听见很多窸窸窣窣的声音,但这些声音让他觉得亲切。
他像在时延身边一样,睡得安稳。
而在同一轮弯月下的时延,在处理完了加急的军情之后,回到寝殿里,只是寝殿的榻上并没有那个睡得四仰八叉的玉州。
他学着玉州喜欢的样子,靠在床边,想玉州,玉州这会儿在做什么?
这会儿他到了雾鸣山了吗?
到了雾鸣山会宿在行宫吗?行宫的宫人会怠慢他吗?
一路上还顺利吗?会有什么危险吗?
好想他,玉州没离开自己身边这么久过,但其实也次一天而已。
雾鸣山的一天从来都不是安静的,在太阳初升,照射在山间的残雪之上的时候,玉州听着山林里的鸟叫声,醒了过来。
他从土里出来,变回了人形。
在他化形的一瞬间,原本停歇在四周树上的鸟都落在他的身边,一时间叽叽喳喳的,玉州挠了挠头:“你们在说什么?”
这会儿那些鸟才安静下来,玉州看一只腹部有一圈黄毛的鸟飞到他的身边,他摊开手,那鸟便在他的手上停下,它说话的声音叽叽喳喳地像唱歌:“狼王让我们去找啦,我们昨晚上几乎是飞遍了整个雾鸣山,没有你说的什么神树。”
玉州睁大了眼睛:“你们都去了?”
“我们鸟族有羽翼,能在上空中看,其他走兽也都在地面上一一看过,山里的每一棵树,我们都看过了,没有什么特别的。”
玉州有些失望地垂下手:“真是谢谢你们了啊。”
那黄腹鸟绕着玉州飞了几圈,最后停在玉州空了一半的包袱上。
玉州:……
他把包袱打开,里面的荤食昨日已经全部给了狼王,今天里面就只剩了一些点心。
他刚打开包袱,小鸟们就蜂拥而上,玉州眼疾手快,好歹抢到了一张干饼,不至于早上还要饿肚子。
另外的就都让小鸟们分了,一点渣都不剩了。
小鸟们吃完东西很多都飞走了,黄腹鸟还停在原地:“是谁说山里有神树的啊?找到神树要干嘛啊?那个狐狸真的要死了啊?”
玉州原地坐下,黄腹鸟就站在他的肩膀上:“是榕树他们说的,找到神树当然是要救狐狸啊,他还没死呢,但是不救他的话,很可能以后就会老死的。”
黄腹鸟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榕树啊,这山里还有比榕树更老的树吗?应该没有吧?”
玉州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他把肩膀上的黄腹鸟捉下来:“山里像你这样,开了灵智的很多吗?”
明明他在山里还没化形那会儿,榕树说除了他们,一个开了灵智的都没有。
黄腹鸟啄了一下玉州的手心:“就是最近开始的,但是我们也只是生出灵智而已,离化形可能也还需要个千百年。”
千百年,以前玉州觉得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但现在,心里有了执念的时候,只是一天也觉得难熬。
黄腹鸟飞了起来:“我走了。”
在小鸟们都离开之后,玉州站在原地,有些不死心,又学着昨天的样子,灵识在雾鸣山上游走了一番。
结果自然是不如人意,一丁点儿神树的影子都没看到。
他垂着头,坐在原先石头的那个大坑里打坐,他想尝试着联系容叔他们,尝试了两次之后,听见了他们的回应。
“我们快把整个雾鸣山都翻过来了,没有看到你说的神树,山里的小鸟们说山上的树都是很寻常的,你是不是听错了或者找错了?”
容叔叹了口气:“那就是我们找错了,你就先回去吧?”
“要不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你们还知道什么山吗?”玉州心想反正他都出来了,晚回去两天也没事。
“既然不是雾鸣,那就是无名,世上无名的山太多了,根本找不过来。”他想了想,“你回去吧,我们过些日子也回来了,三月十四,不是你成亲的日子吗?我们会在三月十四之前回来的。”
他们断开联系,玉州不死心,想着反正这一片这么大,他再留个一两天也是可以的,至少把这一边都看看。
包袱也不必再拿,反正已经空了,玉州遁入地底,朝着更远的地方行去。
只是仍旧是一无所获,甚至除了雾鸣山,其他的地方甚至连灵气都没有一点,玉州只好回到雾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