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黎秉泽与婆母能如此狠心,将唯一的嫡子除之而后快,原来早就有了可替代之人。
穿透岁月的迷雾,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真面目。
那些曾经以为的柔情蜜意,如今看来,不过是精心编织的谎言,包裹着冰冷的算计与残忍。
在那一刻,她从疑惑到震怒,再到彻骨的寒意。
她没有撕心裂肺的嚷着质问黎秉泽,是否养有外室?
好不容易保住了儿子,但一桩桩一件件又接踵而至,只有儿子的托梦,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为了儿子,更不该打草惊蛇。
若是不管不顾非要与黎秉泽争个对错,反而会将儿子置于死地。
她摸出枕头下的金簪,对准了她白皙的脖颈,她才不会给别人养儿子呢,到头来还是一头白眼狼。若敢伤及她的孩子,她便以命相抵。
三个女儿心里一心记挂着母亲与弟弟,悄悄的来探望弟弟,就见到她用金簪刺颈的那一幕。顾不得许多,三个女孩儿扑通扑通跪成一排,泪眼婆娑,声声泣血。
“父亲,父亲,不要把母亲逼到绝境,我们不能失去她啊!如果没有了母亲,我们该怎么办呢?父亲,请您三思啊!”
三个女儿额头重重叩击在冰冷的地面,直至额头都浸出了血渍,泪水如决堤般涌出,让人听了心碎不已。
终是触动了黎秉泽心中最柔软的一隅,与老夫人一番长谈后,决定从长计议。
于是,庆远侯府这一夜很多人的命运都被改写了。
儿子虽小命保住了,却被放逐至郊外那荒芜的庄子上,是生是灭,皆看天命。
除了她的贴身丫鬟银蝶,其余知道此事的人都被黎秉泽处理了,就连婆母身边的钱嬷嬷也无故暴毙。
黎家上下,不得提及有黎宿野的存在,不得踏入视作不祥之地的庄子半步,生怕一丝一毫的关联,会引来那莫须有的“邪气”,侵蚀黎氏家族的安宁。
就这样,一场杀子风波这才暂时平息,五年时光悠悠而过。
这些年她含泪隐忍,不动声色,派人将外室一家查了透彻。
外室名唤卢晓虞,乃是老夫人远房堂哥的独生女,为黎秉泽育有两子,大的黎景启比二姐儿黎玉榴小一岁,今年也有十一岁了,小的黎景程与儿子同岁今年也刚满五岁,只比儿子大十日。
黎秉泽口中的远亲稚子其实就是黎秉泽的亲儿子,能将她十几年瞒在鼓里,她的好婆母功不可没。
那外室一家,皆都是婆母从卢家精挑细选而来,就连赶车的马夫都姓卢!
她并未捅破这层窗户纸,一旦她主动提及,以黎秉泽的不要脸,一定会顺势而为,儿子若想回侯府就更难了,反而被动。
直到,婆母临终前单独将她唤到床前,声泪俱下,将外室一家的身份道破。恳求她收留外室一家,并将外室的小儿子过继到她的名下,以便继承庆远侯府的香火。
她面色冷凝的看着婆母与黎秉泽,愣是没点头,就算背负不孝的骂名,她也要为儿子守着侯府这份家业。
直到最后婆母闭眼,她以为就此事了。
哪曾想,老夫人这般的决绝?!
下葬那日,十七八个壮汉无论怎样都抬不起棺,婆母都已经瘦成皮包骨了,却好似重达万斤。
黎秉泽经高僧提点,方知要了却母亲的心愿,老夫人才会心甘情愿的入土。
于是,黎秉泽想方设法的与她周旋,许诺各种数不清的好处,最后他心一横,同意将儿子接回来养在她的身边,她这才点了头。
她心中很不得劲儿,婆母已驾鹤西去,可事事都仿佛被她掌控,悄然拨弄着黎家的风云,让她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难以释怀。
更令她心绪难平的是外室的身份!
外室一家除了生下的俩小子,其余里里外外全是婆母的娘家人,她为黎秉泽打掩护,将外室一事瞒得密不透风。
回想这些年老夫人伪善的笑颜,对她这个儿媳的各种关心、疼爱,还恬不知耻的对外人常道:江映雪就是她的亲闺女,比黎秉泽这个儿子还亲呢。
每每思及此,她几欲作呕。
如今人都死了,还要折磨着她,心里的恨意油然而生。
至于那棺木之上触目惊心的血渍嘛?!
江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黎宿野那双白嫩的手上,特别是左手食指,一道清晰的咬痕赫然在目。
这伤口??!!!
江氏轻解云鬓,缓缓抽出间那支珠光宝气的钗,在黎宿野先前咬破的指尖,细细勾勒出一道细长的血线。
随即,她毫不犹豫地以唇覆上那抹鲜红,眼中满是心疼。
黎宿野初时愕然,随即恍然大悟,娘亲定是已洞悉了祖母棺木上的血痕乃是他对祖母下的诅咒。
“娘亲……”黎宿野微微颤抖,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是感动,也是愧疚。
江氏对他的爱,越了世俗的偏见,即便知道他古怪异常,与众不同,甚至为报一己私仇,动用了邪魔歪道,但她依然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身旁,给予他最纯粹、最深沉的信任。
“放宽心,儿子,娘亲也同样守护你,绝不让人欺负你。”江氏话语轻柔,随即转身,将黎宿野轻轻托付给了身旁的文娘。
“玉溪啊,你身为长姐,要照顾好弟弟妹妹,知道吗?带他们去我的房中暂避,无论外界如何喧嚣,切记不可踏出房门半步。
记住,除了我亲自前来,任何人,无论何由,都不可将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带走,明白了吗?”江氏的目光温柔的逐一掠过黎玉溪、玉榴以及年仅十岁的玉梓。
姐妹三人相视一眼,肯定的点点头,随后,在江氏的目送下,缓缓步入江氏的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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