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也越想越不放心,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要是哪天你真的好了,打算先找谁报仇?”
“不知道,我还没找到那人。”段泽抬起眸子,瞟了他一眼,有点啼笑皆非,轻轻道,“……不会是你的。”
“那是谁?是那个打伤你的人?”
“不是。”
江知也好奇劲上来了,缠着他问道:“不是他,那又是谁?还有谁跟你结下过深仇大恨?你快说,不说,本少爷明天就不给你捏腿了。”
“说了你也不知道。”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段泽被缠得没办法,叹了口气,道:“顺安道埋伏……我还没查出来是谁干的,不知该杀谁。”
江知也安静下来。
他敛起眸子,指尖捏紧,心里仿佛有一簇火苗在滋啦啦地燃烧,愈发煎熬理智,想痛痛快快地给段泽两巴掌,或者揪住他的衣襟愤怒质问:顺安道埋伏不是你干的吗?陈千山问你有没有关系的时候你回答说“有”,现在又假惺惺地说要报仇,装给谁看??
可最终什么也没做。
末了,只干巴巴道:“本少爷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江知也失了兴致,蔫了吧唧地离开床铺,从箱柜里拖出一床被褥,铺在地上。
段泽被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弄得一怔。
“你要睡地上?”
“不要你管。”
段泽见他十分固执,没多想,吹熄蜡烛就睡了。
江知也更委屈了。
他卷着被子在地上翻来覆去,越想越气恼,恨不能把段泽一脚从床上踹下来。
翻了一会儿,黑暗中响起段泽困倦的声音:“你要是想回床上来睡,就上来,别翻来翻去。”
“干什么?本少爷睡着舒服呢。”
“吵。”
江知也气结,拉过被子蒙住脑袋,赌气在地上睡了一夜。
翌日清早就命人把竹榻搬了回来,勒令段二公子从自己的床上滚下去。
段二公子当然不会动。
于是唤来宋阮,又是一番折腾。
段泽重新躺回到凉爽的竹榻上,感到了一丝惬意。
他不喜欢陈野的床,太软了,软得睡不好觉,还不如睡地上,不过他知趣地没提,提了怕小孔雀又要炸毛。
段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随手捞起身边的一册书,翻了两页,环顾道:“太暗了。门窗怎么不打开?”
“不然怎么显出本少爷新婚燕尔,情意正浓?”江知也抱着胳膊,臭着脸道,“你想见人,过两天再说。”
“……”
以前说这种肉麻的话时,至少还会拿扇子蹭蹭衣服摸摸脸,现在装都懒得装了。
段泽默默点了盏小灯,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