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也琢磨了一会儿,估摸着段泽应该发现自己不见了,说不定都已经找到梦溪去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保全自己。
“本少爷饿了,有吃的吗?”
“没有。”陈命干脆道。
江知也:“?”
“家主吩咐过,以后三公子就是陈氏山庄最低贱的奴仆,不必太过优待。”
江知也怔了怔,一股寒意陡然从心里升起。
陈留行他……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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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江知也就知道了。
他被抓回陈氏山庄后,连陈留行都没见着,就被迫戴上了脚铐和手铐,扔去最下等的仆役院子里做粗活。
天不亮就被棍子抽打着起来,吃的都是馊掉的剩菜,还有很多重活要做。
之前的陈野在仆役间的名声实在太差,这些人落井下石,变本加厉地折磨他,还会故意用水泼湿他的被褥,逼得他不得不睡在地上。
数日后。
江知也病倒了。
他烧得稀里糊涂,蜷缩在破烂的棉被里,嗓眼干疼得快要裂开了,屋子里连盏茶也没有,只有仆役嘈杂难听的谩骂。
木棍一下一下抽打在棉被上,发出沉重的闷响,棉絮从破洞里飞出来,落在失去色泽的干枯黑发上。
江知也吃痛,把自己蜷得更紧了,神志不清地呜咽道:“段、段泽……”
“瞎叫唤什么!还当自己是金贵的陈三公子呢?一点小病就敢偷懒,起来!装什么死,今天你就算烧死了,也得先把衣服洗完再死!”
“……”
江知也已经被打得半昏迷过去了。
他觉得很冷,迷迷糊糊中想起和段泽同床共枕的那个冬夜,也是这么冷,冷得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后来段泽去拿了一个汤婆子给自己,塞进怀里……
好冷啊。
他昏过去又醒过来,身边似乎有很多人跑来跑去,好像在嚷嚷些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屋里变得十分安静,凉水滴在苍白而焦渴的唇上,还有只微凉的手在轻轻摸着他的额头。
“段泽……我好疼……”
“三公子,你清醒一点。”陈命沾了点水,拍在他的额头上,“是我。”
江知也被拍得一个激灵,略略回神,失去光泽的眼珠动了动,瞟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是你啊。”
“起来喝口水。”
江知也伸头,就着他的手,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水。
“药呢?”
“没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