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邀装作没看到他微红的脸,视线集中在他眼睛上,“先夸你,一会儿问你问题你就不好意思不回答”。
他说地一本正经,却烛殷一愣,笑出声来,眼睛完成一汪浅月,他故意道,“我这人脸皮不薄,你夸我,我便收下,至于回答,那得要另外的贿赂”。
鹿邀知道他爱说这话,捏捏他手指,张了张嘴,严肃道,“我开始问了”。
却烛殷点点头,“你问”。
“你的妖丹呢?”。
只一个问题,就让却烛殷神色一怔,说不出话来。
还有什么话可说呢?他暗骂红鸦一句,知道这人定是把事情全都给说了。
一时间有些沉默,小院儿里的鸡叫了一声,在平常这声音不算大,这会儿却震地旁边树上积的雪落下一些。
鹿邀点点头,算是知道了的意思。
于是便没再问,他低下头,想着红鸦同他说的话。
“那一剑刺地太深,触及内里,本就难治疗,加之你还受了其他伤,加起来失了半条命”。
这半条命也险些没留住,是却烛殷化了自己一半的妖丹才给抢回来。
可他自己明明也受了伤的。
却烛殷见他不说话,心中有些慌乱,不自觉往前走了一步,伞却仍然稳稳地。
“红鸦定是说的夸张,你倒不如问我”,他急切得解释,“妖丹不过没了一半,于我而言并无太大关系,再修个几年就可”。
实际上妖族的妖丹与性命相关,哪能随意拿出来使用。
“疼吗?”。
却烛殷停下来,不再说了,他怔愣地看着鹿邀,望进他抬起的眼,不知道怎么地觉得眼眶有点发热。
当时他不觉得疼。
现在好像有点。
他弯下腰想抱住鹿邀,撒娇说句疼,让他心疼心疼自己,可双手未伸出,面前人便先他一步伸手环抱住他,用了很大力道。
怀里像扑进一片暖光,他熟悉的、温热的人和他紧紧相贴。
鹿邀觉得今天是真的有点冷,这么一会儿功夫鼻尖就酸涩起来。
“肯定很疼”,他双手收地很紧,睫毛轻轻颤动,“现在还疼吗?”。
却烛殷把他拉开,笑着道,“不疼了”,见鹿邀不相信的样子,他作势就要摘衣带,“不信?那便检查检查”。
鹿邀拉住他的手,低下头给他把衣带别地更紧了些,放好后手滑下去牵住却烛殷的,低声道,“谢谢你”。
“这句话不太行”,却烛殷皱着眉看他一会儿,“你只是谢谢我,我可是心悦你,如此这般,对我好不公平”,说完,他俯下身,鼻尖堪堪要抵上鹿邀的,笑着道,“不若你也说一句,我听了便不追究?”。
鹿邀没说话,脸倒是红了一片,不知是冻红的还是热红的,他抬头看一眼却烛殷,开口道,“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