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叭。”周归心叹了口气,又吃了几口饭,实在没什么胃口,便放下筷子,躲被窝里睡觉去了。
已经快到腊月了,最冷的月份就要来了。
周归心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福公公见他醒,连忙迎了上来,低声问他需不需吃点午饭,还在厨房里温着呢。
周归心坐在床上反应了一会儿,外面风声似乎又大了些,大雪隐约有遮天蔽日之势,听见福公公的问话,周归心摆了摆手,天气原因,周归心没有太大的胃口。
“对了,”周归心想起来了什么,“雪下得厉害,镇国大将军他们的屋子。”
福公公忙道:“皇上,已经按照您的要求修好了,里面暖腾腾的,不仅镇国大将军没事,那些个流浪狗也好好的。”
周归心在刚降温的时候就给福公公叮嘱了赶紧修一下镇国大将军的屋子,不然风雪交加的时候再冷到将军了,当然还有那些流浪狗。
“那,皇上可是要再睡一会儿?”福公公看周归心倦倦的,主动询问着。
周归心打了个哈欠:“不用,朕去找杯水喝,你去忙你的吧。”
他停了停,又叫住了刚想离开的福公公,疑惑地问道:“怎么今日这么安静?”
按照平常,礼部尚书、刑部尚书他们几个是最吵的,再加上苏青竺侍卫长陈御厨这几个,凑一起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误入了花鸟鱼市场。
“回皇上。段家破产了,这会儿市场上乱得紧,礼部尚书他俩回公司处理业务了,怕有冲突或者危险,侍卫长也跟着去了。太尉还在站岗值班,陈御厨在厨房给皇上炖羹,苏少爷应该是有什么剧情要走吧。太傅好像是在备课。”
周归心颔了颔首,怪不得呢。
他挥了挥,让福公公下去便是。
平日里他的大臣们也有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彼时都是段秩陪他打发时间,这会儿段秩一走,周归心便无聊了下来。他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地晃荡了一圈,确实找不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周归心去床上坐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找点正事做。他翻出来一个保险柜,打开,里面只有两个东西——那个带它来到这儿的物什,和他的国玺。
周归心来这儿这么久了,对这儿的一切还算熟悉,他现在再看这个东西,反倒有了几分猜测。他把这东西拿到手里,这东西通体黑色,薄薄的一片,没什么重量,像是放大了几倍的储存卡,或者说是芯片。
不像是现在社会能有的东西,更不可能是古代的,那就是从未来来的。周归心拿着它在手里拨动着转了一圈,冷不丁地想到了一个人——苏青竺。
在这整个世界中,只有苏青竺是从未来过来的。
苏青竺说不定是唯一可能会认识这东西的人,只是苏青竺还有个系统,那东西不知道是友还是敌,再加上他对苏青竺也一知半解的,实在不敢冒险把这个芯片拿去给苏青竺看一下。
周归心拧了拧眉,得想个办法不动声色地从苏青竺那里打探一下。
好难哦。
周归心思索片刻无果后,痛苦地把自己往床上摔了一下,朕不想动脑子,朕只想做个笨蛋。
他叹了口气,目光又挪到了自己的那块国玺上。大周的这个国玺是用大周特有的一种玉雕刻而成的,通体温润,触手升温,品质极好。这玉石产出统共就一块,最好的、最完整的部分被拿来做成了大周的玉玺,剩下的边角料则做成了一些小玩意,例如挂坠之类的,因为实在稀少,所以也没几块,仅有的两三个都由之前的皇帝们赏赐出去了,轮到周归心掌管的时候,国库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剑穗。
周归心想到这,瞳孔一缩。他忙不迭地把自己这个保险柜重新关好藏起来,而后才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险些撞到来送羹的陈御厨。
“皇上?!”陈御厨忙唤了他一声。
“朕有事,你先放在那儿吧。”周归心随便回了一句,便继续奔去了自己的目的地。
——书房。
周归心推门而入。
书房其实很少有人来,他上次来还是段秩给他看那把剑的时候。这里的布局也和他上次来时看到的那般一样,什么也没有变。
书房没有开灯,不甚明朗的光线从窗户外落进来,雾蒙蒙的。里面安静得针落可闻,落地的书柜里摆得整整齐齐的书给这个房间添了不少严肃和庄重感。
周归心打开了灯,暖黄色的灯光充盈房间的一瞬间,似乎驱逐了不少冷气。
周归心缓步走进熟悉的架子前,拖鞋的声音在房间内尤为明显,不过他现在也没心去管旁的东西,眼里只有那一把古朴的剑。
那把剑放在架子中层的地方,暖黄色的灯光自它剑身流淌过,最终凝在了下方挂着的剑穗的玉石上。
他记得那日段秩分明重新把那剑穗取了下来,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周归心来不及去想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小心翼翼地把它取了下来,那把剑很沉,明显做工很好。剑是开过刃的,当时段秩怕他受伤,便没让他取出剑来看,只简单看了眼剑鞘。
好久不见这把剑,这剑却如周归心记忆里那般古朴沉稳,上面的花纹雕刻得活灵活现,摸到手中还有些凉凉的。
周归心垂了垂眸,握住那把剑,一用力,剑便出了半鞘,灯光暖黄的,剑体却折射出雪白冰冷的光芒。周归心细细看了一下,剑体的最上方中刻了“歼邪”二字。
周归心静静地看了那两个字,半晌,猛地把剑推了回去。
歼邪剑,这是他大周开国皇帝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