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萱想到了一句诗——满园春色关不住,后面一句未可知。
帐幔下的谢衡,完全褪去了往日的清冷。他单手支着额头,乌黑长发洋洋洒洒地垂落,有几缕搭着她露出一角的肩膀。丝丝凉意悄然滑入,男人媚色无边的面庞瑰丽无双。
才一个晚上,他就变得不像他了。
柏萱咽了咽喉咙,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问:
“昨晚发生了什么?”
一开口,她就想闭嘴。
才一个晚上,她也变得不像她了。
从前清脆空灵的嗓音,变得又萌又软,配上她此刻懵懂不自知的模样,谢衡心头一动,直接低头吻上她微张的唇。
两人都很年轻,被子里的身体相互贴在一起。蓬勃的精力无处安放,即便隔着薄薄的布料,那些细微的感知仍然令人头皮发麻。
柏萱推了推他,谢衡微微僵住,晦暗深沉的目光定定看着女人俏丽发红的脸蛋一会,总算回了她:
“你想知道哪件事?”
哪件?昨晚发生了很多事吗?
顶着男人灼灼目光,柏萱揪紧被子,故作镇定:
“那就先说说我俩,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她昨晚很谨慎,谢衡没回来,她便不吃不喝,就算饭菜动了手脚,也不应该中招。
那问题出在哪里了?
“在油灯。”
“啊?”
油灯里放了麝香和一些其他的助兴之物,点着后,香味一点点被吸进身体里,慢慢让她有了变化。这个过程缓慢而持久,像温水煮青蛙,潜移默化,所以她才不易察觉。
“太子对我没意思,为何要下这种药?”
当然是为了淮安王,谢衡简单地说了下淮安王这个人,很快回到正题。
昨晚他假装喝了太子递的那杯酒,实则倒在了袖口里,然后假装中计。
太子本就是有备而来,酒楼外早安排好了人。他一倒,就被人塞进马车送出城。
不过,他早就料到太子要他去江州。因此,在去往江州的路上,早早命人等在路上。他计算好时间,待听到暗号,便杀了太子那四个大内侍卫,转而悄悄从小路绕回城。
淮安境内,事先派来的人已经摸清了大大小小的路。
他返回行程很顺利,就是回到客栈,发觉柏萱情况不太好。
原本,他想同她商量一番脱身计划。
见她那个样子,谢衡直接把人抱走,让大虎依计划行事。
点火的时机不早不晚,就在淮安王赶去客栈的时候。但那会,他已经把人带走了。
他事先准备了桐油,这东西烧起来,速度快,火势猛。淮安王刚踏进门槛,就夹着尾巴跑,哪里还有心情风花雪月。
柏萱适时夸他:“能在别人的地盘畅通无阻,你还挺厉害的。”
谢衡解释:“守卫里面,有柳无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