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母女俩都泣不成声,泪流满面的抱在一起。
宁汐月擦了擦眼泪,沙哑着嗓子说道:“妈,你放心,我会平平安安的,到那里安顿好我就写信回来,你和爸也要保重身体,该吃就吃,不要想着给我们留着,我在乡下饿不到也不会受欺负,你闺女聪明着。”
“嗯。”云秀兰心里知道自家闺女聪明,但该担的心一样不少:“我看上次你打张远的那块砖头很适合你用,走的时候记得带上防身用。”
“行。”宁汐月听到这一句话笑着应道。她可能是唯一一个下乡家里人让带砖头的。
云秀兰看到自家老头子在门口晃悠了几圈,不再多言,把时间留点给孩子爹。
“好了,你先收拾着,妈先出去了。”
云秀兰刚走,宁海就进来了,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盒子,朝门口看了看,然后半掩着门,做贼似的跑到宁汐月身边把盒子塞到她怀里,悄咪咪的说道:
“闺女,赶紧把盒子收起来,别让你妈看见了,里面是爸偷偷攒下来的三十块私房钱,你拿着去用,还有一块手表,是爸爸在厂子里换到的,刚生产出来的梅花手表,下乡带着方便看时间。”
“行了,爸走了哈。”宁海东西一给,话一说,不等宁汐月反应就往外面跑去,走到门口还探头进来特意叮嘱了一句:“钱的事情别让你妈知道,爸好继续给你攒点。”
“好。”宁汐月笑着说道:“谢谢爸,等女儿下乡赚工分了一定给爸发零花钱,悄咪咪的不告诉妈。”
宁海哪不知道下乡的苦,够吃就不错了,但女儿的这一片心意还是让他很高兴,“那爸就等着闺女给我发零花钱了。”
“嗯。”
宁海一脸笑意的离开,宁汐月还隐隐约约听到客厅里云秀兰好奇的询问怎么这么高兴,被宁海打哈哈的略过。
宁汐月把手表拿出来试了一下,小巧精致,戴在手上正合适,一看就知道是宁父特意给她挑选的,还调好了表带。
看到盒子底下一叠叠毛票,三十块钱全是一分一毛攒起来的,也不知道宁父是攒了多久,这下全部都给她了,宁汐月眼中升起了氤氲雾气,着实被宁父狠狠地感动了一把。
以后她不孝顺父母恐怕天理难容,要遭天打雷劈。
宁汐月把手表取下来,连同其他贵重的东西一起放进系统背包里,只从宁父给的钱里面拿了一半出来放在外面以备不时之需。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宁汐月想到两年后就恢复高考了,到时候书本难买,她得把高中课本都一起带过去才行,平时得空了也可以时不时复习一下。
想到这里宁汐月赶紧去把原主高中的课本和记的笔记全部都收到系统背包里放着,想了想又把初中的也收进去才安心的躺在床上开始睡觉。
第二天早上四点半的时候,宁汐月就被云秀兰从床上拉起来收拾。
然后一家子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风风火火的出门,送宁汐月去市里的火车站。
火车站里有很多同样下乡的知青,都在和家人依依惜别。
宁汐月也同样的如此,主要是云秀兰讲,宁汐月听。
云秀兰把身上挂着的小布包和军用水壶取下来挂在宁汐月的身上。
“这里面是干粮,还有十个煮熟了的鸡蛋,在车上饿了就吃点,水壶里面给你装的糖水,包里还装了一小袋白糖,夏天热,你要多喝水,不过放糖的时候避着点人。”
“嗯。”宁汐月乖乖巧巧的听着云秀兰的话。
“你到了后记得给家里写信,也给你大哥写封信去,把详细地址写给他好邮寄东西,顺便感谢一下你哥的战友,当时你头受伤就是他把你送到医院里的,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好。”
一直注意着火车动向的宁海喊道:“月月,火车来了,提好东西。”
火车停好后,宁汐月把东西全部都提好,背上还背着一床棉絮,踏上火车:“爸妈,我先走了,你们保重身体,过年我就请假回家。”
宁海挥着手:“好,注意安全。”
云秀兰看到自己闺女踏上火车那一刻潸然泪下,靠在宁海的肩膀上抹着眼泪。
宁汐月找到自己位置,正好是靠窗的座位,坐到自己的位置后把包裹放好,再把宁父送的手表戴在手上。
看到父母还在外面站着,宁汐月打开车窗特意用戴手表的那只手朝着宁父挥手。
“爸妈,你们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宁家父母看到闺女的位置,又往这边挪过来,隔着车窗又聊了会儿,直到火车缓缓启动。
看到窗外渐行渐远的父母,云母哭倒在宁父的怀里,宁父也摘下眼镜抹着眼泪,宁汐月关好车窗,鼻子发酸,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儿行千里母担忧。
以前她是孤儿不懂这句话,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以后她再也不是没人爱的小孩了,她也是有家人关心、有父母爱的孩子。
宁汐月收拾好情绪,环顾四周,这一节车厢除了她这一排空着几个位置,其他地方都坐着人。
这一趟火车虽然不是知青专列,但里面坐着的人有一部分是知青,尤其是他们这一站,上来的知青尤为多。
宁汐月坐的这一节车厢都是知青。
大多数人情绪都低迷,对未来充满惶恐,下上山下乡政策实行这么多年,大家也都知道下乡是什么情况,早已失去了最早一批下乡当知青的那种激情。
因此车厢里也没什么人说话,比较安静,适合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