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不断扩大,变成了一个喧闹的菜市场,天上在下雨、好大的雨,他无处可躲,只能钻进菜市场的棚子里。
他还是没能找到自己的鞋。棚子底下那些人的眼睛正盯着他看,于是他低下头,赤脚踩在菜市场那粘腻又脏污的地面上,污水里有粉红色的鱼鳞在流动,散发着腥臭的气味。
他想跑出这里,但似乎总有东西在阻拦着他。
菜市场里也开始下雨了,湿淋淋的雨雾包裹着他,他拼命地逃跑,可却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
秋池在惊惧与喘息中醒来了。
他已经很久没做这个梦了,少年时期压力特别大的时候,他时常会翻来覆去地做这几个相差无多的梦。白天已经够累了,可晚上到了梦里,好像也无处可以藏身。
秋池靠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现在正躺在傅向隅家的客房里。
身上出了许多汗,头也已经没那么疼了。
秋池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有些惊讶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他连忙翻身下床,又顺手整理好了被自己弄乱的床铺。
客房里配了个小面积的盥洗室,秋池进去洗了把脸,然后戴上了来时的帽子和口罩。
关灯转身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一开始好像是躺在地上睡的。最近一直没遇上晴天,他身上穿的那件棉服已经好久都没洗过了,秋池当时感觉自己都快晕成一滩泥了,没力气也没精力再去剥衣服,于是干脆就顺着傅向隅的话,直接睡在了地上。
傅向隅后来好像又进来过一次……脸色还不怎么好看。
秋池没想太久,晚上他还有个兼职理货员的夜班要上,这会儿赶回都兰,大概还能来得及吃个晚饭冲个澡。
他有些混乱地背上那个旧书包下了楼。
客厅里亮着灯,秋池试图寻找了一下傅向隅的身影,但却没有看到楼下有人的影子。
他着急要走,但出于礼貌,又不好就这么不告而别,于是他想了想,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傅向隅的名字,给他发了条消息。
秋池:「我先回去了。烧已经退了,谢谢你。」
穿鞋的时候,秋池看见自己那粘着湿泥的鞋底在玄关入口处的地板上留下了几个脏兮兮的脚印。
他有点惭疚,把身后的书包反背到胸前,他记得自己出门前往书包里放了一包路边扫码送的湿纸巾。
可他刚拉开书包拉链,一颗形状饱满的橙子忽然从书包里滚了下去——
只见他那个破背包里,满满当当的被装满了几乎半个书包的橙子。
秦蔚给傅向隅推荐了一家高档会所。
据他说这家会所的保密度与安全性都很高,不少名流政要都是这里的老主顾。
因为ao两性人种独特的生理性问题,各类会所背后的“理疗”产业链都发展得十分成熟,因此出来“治病”也被成功美化成了这个社会约定俗成的一种正当行为。
傅向隅倒不是装的,他是真拿了医学界最具权威的研究所开出的医嘱来做“理疗”。普通抑制剂现在对他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了,而且药物带来的副作用有时甚至还会加剧他信息素的紊乱现象。